都說縣令是七品芝麻官,在啟盛朝稍微有些不一樣,稱呼上都是縣令,但是品級根據下縣、中縣、上縣區分,縣令的品級從正七品、從六品、正六品有所不同。
據說,有些地理位置重要或者商貿發達的縣,縣令的品級能到正五品。這種水平的縣,啟盛朝從建國至今也隻有兩個,都是有背景的官員搶著去鍍金的地方。
“今年不走,就要再等三年了。”
啟盛朝的縣令一任三年,最多可連任三屆,她爹已經連任兩屆了。第二屆本來可以走,她爹剛乾出點成績,不願意走,這次也是這樣。
桃源縣被她爹治理的安居樂業,但是學風不顯,但今年一下考中六個秀才,他覺得趁這個機會可以整頓縣學,教化縣民。
“對了,我爹讓我問你,你家有沒有意在桃源縣修個碼頭心思,如果肯定出錢,今年他召勞役把桃溪弄一弄,大船進不來,一般的商船能進來,也能給大家多找條活路,你們行商運東西也便宜。”
說到正事兒,林棲就正經起來,“修碼頭花的錢可不少。”
“切,咱們認識那麼多年,我爹還能坑你?你要答應修碼頭,回頭碼頭那塊地給你一半修鋪子。”
“一半?”
“一半不錯啦,我爹說你家占完了,縣裡其他富戶有意見。哼,讓他們出錢他們有意見,分好處的時候沒分到他們又有意見。”
林棲了然,孟縣令估計有這個想法不是一兩天了,看樣子桃源縣本地的有錢人不信他,不肯出銀子。
她卻覺得桃源縣這個位置挺好,桃源縣要是盤活了,周圍其他幾個縣肯定願意從這裡走水路去淮安。從淮安的大河過來,到桃溪再往裡走,其他縣的小河流就飄不起船了,其他幾個縣要走水路,還真非桃源縣不可。
“我回頭考慮考慮。”
“我就是來帶個話,你慢慢考慮吧。”倩娘歎氣,“唉,我比你小三歲,我明年也該及笄了,我娘擔心我爹再任三年,耽誤我,這些天愁著呢。”
“你爹娘想給你找個官宦人家?”
倩娘紅著臉,撒嬌地扯她袖子,“倒沒說要官宦人家,你知道我家是京都過來的,京都那邊……複雜著呢,我娘不願意我嫁回去,我自己也不樂意,高嫁去受欺負,有什麼好的,還不如你這樣的。”
林棲笑道,“下個月宋槿安要去淮安考府學,如果他爭氣考進去了,我幫你看看,有沒有合適的秀才舉人。不過我就是白說一句,我肯定沒有你爹娘眼光好,路子多。”
孟倩娘不自在地笑了笑,“我覺得你找的挺好,我爹都誇宋槿安前途無量。”
“行,既然你信我,我回頭幫你找找。”
“嗯嗯,二娘,你就是我親姐妹。”說完倩娘湊過去摟著她胳膊撒嬌。
“彆鬨了,後日我出嫁,你去幫我撐場子。等我和宋槿安去淮安了,我婆婆那邊,還要麻煩你家多照看。”
孟倩娘拍著胸口大包大攬道:“放心,交到我身上。”
兩人正說說笑笑,這個時候張建業和張紹光兄弟倆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個傷了手臂的小丫頭。
林棲忙問:“怎麼了?”
“這個小丫頭叫王柳兒,我們回來的時候,突然衝出來驚了馬,被馬踢了一腳,傷了胳膊,帶回縣裡讓大夫看看,回頭送回去。”
張紹光繼續道,“這位嬸嬸姓曾,是宋問的娘,陪著一起來的。”
林棲站起來,笑著拉宋曾氏過來坐,“原來您就是宋問的娘,早聽說您是個眼明心亮的,我還想著等日後去您家拜訪,沒想到今兒見著呢。”
聽到眼明心亮四個字宋曾氏笑了起來,拍拍她的手,“等你後日和槿安成親了,咱們見麵的時候多著呢。我家裡還有事兒,還要送王柳兒歸家,今兒就不留了,咱們回頭好好坐坐。”
王柳兒麵色痛苦,捂住手臂,“我疼得很,這會兒走不了路了。”
林棲對她笑道,“雖說是你自己衝出來遭了馬踢,我們家也不能不管,既然疼,那就送醫館去,畢竟我們不是大夫,也止不了疼。”
“不,不用,我就在這兒……”
不等王柳兒說完,林棲扭頭跟倩娘道,“我家裡有客,沒空送人,你幫我送她去醫館,讓她在醫館住幾天,手臂養好了再走。”
“你忙你的,交給我,我讓我的小丫頭留在醫館伺候她。”
倩娘也不傻,一看就明白王柳兒的小心思,也不坐了,叫丫頭拉著王柳兒就走。
王柳兒淒慘地喊了聲公子,張建業和張紹光都沒應聲。
林棲拉著宋曾氏,“都午時了,嬸子也彆著急走,吃了午飯,我叫車夫送你回去。”
宋曾氏笑著應下,還去拜見了張姚氏。
下午走的時候,她小聲說道,“這事兒是王柳兒自找的,自己撞上去的,在場的人都看到了。”
林棲笑著點點頭。送走宋曾氏,她去後院找兩個表哥。
張紹光吃飽了癱在椅子上,輕哼一聲,“哎呀,廟小妖風大,池淺王八多。”
林棲微微翹起嘴角,“一點小事也值得你張二公子發牢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