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林冷聲質問,臉上偽裝出來的和善消失殆儘。
“砰——!”
在說出言辭尖銳的指責時,紅心實木的會議桌爆發出沉悶而突兀的聲響,驚得不少人精神緊繃。
隻見科林重重地拍案而起,大手猛地緊握,把合同的紙張揉成一團碎屑,壓於掌心之下。
他的麵容變得有些猙獰,宛若一頭被侵犯領域的獅王,以那傲慢無禮的舉止,赤裸裸地向華夏六位談判代表以及在場的安理會、九部高層宣泄著極度的不滿。
有他這般魄力強悍的英國貴族身先士卒,其他十一國的代表漸漸也硬氣了起來,他們意識到這是最好的合作機會,法不責眾,遂跟隨著一起斥責。
“玉,引用你們華夏的一句古話,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其他的要求我們能給你做出妥協,但如果你執意要堅持合同的最後一條附屬協議,我想我們之間的合作也就到此為止。”
來自韓國的崔玄彬,一位擁有著?4級石化能力的覺醒者,嚴肅聲明他們的底線,無法容忍華夏擁有隨時進駐疆域的權利。
俄國的諾夫托裡,緩緩放下合同,神色複雜,惋歎道:
“我們需要貴國的異能鎖不假,但如果得到它,意味著我們要犧牲一部分主權的話,沒有誰願意簽下這種將來注定要被釘上恥辱柱的合同”
“玉,我的意思很明確,雙方的交易價值要在一個相近的區間,要麼你們刪去秘境資源的歸屬條件,要麼你們分享機甲的設計圖紙,彆的.免談。”
與他還算理智,儘量溫和的語氣截然相反。
來自東洋,位居全球覺醒者排名?No.32的矢野嶙,麵相刻薄,眼眸陰鷙,冷冷地戲謔道:
“我實在是想不出你們究竟是有多大的狂妄、傲慢,才會擬出這份專橫跋扈的合同。”
“是臆想著自己有資格成為東半球的話事人,要踩踏著我們的尊嚴,肆無忌憚的牟取暴利麼!”
現場的氛圍劍弩拔張,火藥味十足,聽著24位各國代表滔滔不絕挖苦、譏諷的話語,安理會的高層、九部執行官無不是臉色若霜。
兩位副會長高梅、呂慈,由於門派、家族過往的曆史恩怨,他們是最為痛恨這些披著人皮的東洋畜生,此時見那矢野嶙、鬆原真永搖唇鼓舌,煽動矛盾,已然動了殺念。
麵對諸多聒噪的聲音,玉懷置若罔聞。
他眸光漸厲,望著一眾吵得麵紅耳赤的跳梁小醜,率先找到最刺頭的科林,回應道:
“我可不覺得合同裡有什麼荒唐的地方,此次的會議,說得好聽些是合作,說得難聽些是施舍。”
“你既想啃骨頭,你又不肯低頭,那你告訴我,到底是我們求你們,還是你們求我們?”
“至於所謂的反噬,就不勞你替我擔心了,也輪不到你這麼一個小輩對我指教該怎麼做。”
說到這裡,玉懷嘴角勾勒著一抹平淡的笑意,無視科林那惱怒的眼神,再次揚聲:
“奉勸你一句,你的蠢手現在挪開還來得及,合同隻有一份,要是毀了,可就麻煩了。”
“你什麼意思?!”
科林臉色鐵青,忽地心率加快,感到莫名的煩躁、不安,右手下意識地鬆開,那團紙屑被揉得扭曲碎裂,部分字跡已經模糊。
然而,玉懷沒有理會他,當作是空氣一樣,接著看向韓國的崔玄彬,道:
“古人有雲,四海蠻夷,畏威不畏德。這也是古話,我恰巧很喜歡。”
“留一線就不必了,日後未必再能相見,至於合作是否延續,你真覺得話語權在你的手上?”
聞言,崔玄彬、明正宇兩位韓國的4級覺醒者,心底一涼,手腳微微顫栗。
玉懷的這番話,無疑是撕破了臉皮,他們現在想走可不一定能走了。
俄國的諾夫托裡、維克多米爾、拉伊莎,幾人隱隱看出端倪,心情不由地有些凝重,已然預見一場處於爆發邊緣的殺戮危機。
在他們心弦緊繃的等待中,玉懷正式對諾夫托裡、鬆原真永、矢野嶙的發言,作出回應。
“合同裡的交易,雙方之間互換的價值是等同的,你們背後的國家現在還沒完全從戰爭泥潭裡麵爬出來,你們隻是有能力擊潰那些叛亂者的攻勢,而不具備將他們徹底消滅的力量。”
“這些像蝗蟲一樣的覺醒者,數量隻會越來越多,越來越強,拖個一兩年,屆時誕生幾位五級覺醒者,且不說核武能否奏效,你們與他們爆發戰爭,究竟要死多少人,想必你們有做過數學模型的預估也清楚。”
“需要我說得更不近人情一些麼?如果你們願意賭,賭你們技術先一步突破,賭你們的人員先一步晉升五級,那就不妨試試。”
“美國那位有缺陷的5級,可是擊敗12位原初使徒才闖進貝希摩斯總部,與那裡的掌權者達成合作,停止了G1的售賣,你覺得那些叛亂者突破5級之後,會給你們喘息的機會麼?”
“我重申一遍,機甲不在合同的協議。”
玉懷目視前方,與東洋的兩位代表據理力爭:
“鬆原真永,你不必有多餘的妄想。”
“另外,矢野嶙,如果你覺得我們有成為東半球話事人的野心,還踩著你們的尊嚴,對你們肆意收割、打壓,那就這樣以為罷,我無須對你解釋什麼。”
“即是如此,你又能如何?”
矢野嶙怒極反笑:“你這般猖獗,我絕不認同,今日你不把這協議改了,那合作就此作廢!我們打道回府不就是了?”
“噢?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們的意思?”
玉懷沒有絲毫的意外,他預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環視全場,耐心詢問:
“還有誰與這位矢野先生是同一個想法的?不妨站出來,讓我看看。”
話音落下,起初氣焰囂張的科林臉色微變,不知怎麼的頓時熄了火,他被同伴拉住,示意冷靜。
現場有無形的殺氣在蔓延,周圍的溫度陡然下降。
韓國的兩位4級覺醒者,他們先是看了一眼沉默的歐洲各國代表,又是掂量掂量自己的分寸,最終還是沒有勇氣站出來。
俄國的諾夫托裡、維克多米爾,意識到風暴即將來臨,二人身體小幅度後傾,倚靠著座椅,眼神沉靜,還在思索破局之法。
矢野嶙、鬆原真永注意到周圍環境的微妙變化,麵容浮現一抹不自然的僵硬。
其他十一國的代表作壁上觀,拿他們當出頭鳥,有利可圖就跟著一擁而上,有損顏麵就龜縮後方,可謂進退自如。
事已至此,他們再無退路,隻能硬著頭皮起身,準備離開。
“貴國一意孤行,我們無福消受這‘恩賜’,走就是了!”
“走?”
“這裡是你們想來就來,想甩臉色就甩臉色的地方?怕不是有什麼誤解吧。”
聽到霜發老者的言語,鬆原真永嗅到死亡的危機,臉色忽變,急忙喝道:
“玉,你什麼意思?!是要把我們拘禁麼!你這是在挑起兩國之間的戰爭!”
為求自保,矢野嶙果斷把其他十一國拖下水,意有所指地道:
“這裡所有人都在看著,難不成貴國想要以武力壓服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