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Chapter 44.(1 / 2)

書婚 焱火年年 5980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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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央回到辦公室獨自坐了一會兒。

她什麼都沒想,也理不清爽,她的思維裡,實在不認為對方有找她絮叨舊人舊事的立場和必要。夏央第一時間是想過向季宴亭解惑或者求證,轉念間又覺得不妥,最近每每和他的聯係,無不是他從緊張忙碌中抽身出的一點時間。

再者,她如何說呢,無端一個這樣突兀的人毫無預兆的出現,自己並不知曉對方的意圖,那人也不曾有無禮過激的言論,叫她有些無從說起的意味。

她同樣不肯質疑什麼,那是對季宴亭和自己的推翻。於是乎,那個將將點開的對話框也終究無言的擱淺。

她也想過當即便拉黑這個莫名不合時宜的來電號碼,可手指到底頓住了。冥冥中,夏央甚至生出些自己都鄙視的不爭氣來,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要接近那個她不曾知道的季宴亭,而看見那個他,才是真的了解真實完整的他。

夏央定了定神,或許喜歡與愛必然催生占有和自私,人性的陰暗麵包括一切不公的臆想。決定翻篇的人十分不願意成為患得患失疑心的人,為無關的人、事和物自尋煩惱也實在沒有意義。

照習慣整理了一遍今天的工作進度,她關機電腦匆忙忙下班。

出地鐵口回知春路的住處,還有一段不近不遠的路程,把羊絨圍巾忘在辦公室的人隻能揪住黑色羽絨服拉高了的領口頂風前行。不喜歡笨重的束縛感,夏央冬季的內搭衣褲從來單薄,現下隻得加快腳步。

北方的入冬從不玩笑的,凜冽的風吹得她麵上有些乾且緊的冷裂感。夏央鬆開些衣領,掃臉去開小區門禁,門剛剛合著機械的聲音打開,她分明聽見有人喊夏小姐。

扭頭,一個高大的身影疾步走來,泛著青白的暮色微亮中,夏央看不大清楚對方,卻已然猜得來人是誰。

“夏小姐您好,我是林瀟,您應該還有印象吧。抱歉打擾您,我沒有惡意,隻是,想請夏小姐借一步說話。”

夏央意外對方的突然出現並這樣執著地找來,疑惑與詫異生出不安全感,也放大警惕同不快。

她沒有即刻答複對方什麼,素白的美人臉在薄薄的夜與風裡更顯冷傲難接近。

終究是貿然的不速之客在冷寂的空氣裡自覺尷尬,“這樣找來我知道實在冒昧,我看咱先彆擋在這入口,請夏小姐移步,我真的隻是想和夏小姐淺聊幾句——”他手朝一旁指了指,就被一陣尖而亮的女聲打斷。

路邊的一輛銀灰色凱迪拉克的車窗搖下來,扶在車窗框的人喊了幾聲哥,“我想請夏小姐喝杯咖啡。”

夏央為這樣的喊聲輕蹙一下眉頭,她潛意識排斥一切乖張高調的舉動,而車內人口中的稱呼,要她心中一凜。夏央記得季宴亭確切說明過,那位前人已逝,此刻聯係麵前人的電話和不依不饒的行為,她幾乎斷定了一種戲劇顛覆性的事實,也貼貼切切的震驚。

一邊的林瀟似乎也有些驚詫。

姑母同他父親是一母同胞的親兄妹,兩家到他這一輩都是響應政-策的獨一代。他與表妹江晚月相差兩歲,一起長大關係親近,江晚月亦因為他相識的季宴亭。

本該是一段良緣佳話的,卻出了後頭的事。季江兩家人斷了往來,一直自信驕傲的表妹也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一個萌芽的生命消逝,江晚月腰部以下癱瘓,頜麵部及左眼眶骨折經曆了漫長的恢複和手術整形,最終麵部仍有輕微不對稱,左眼視力也僅存0.2。

江晚月曾一度想輕生,最初那幾年姑母一刻不敢離開表妹身邊,照顧她,陪她做心理疏導。他也時常探望表妹,鼓勵她複健,看她近兩年終於走出來願意接觸外界,開始在家接一些翻譯類的工作,他稍微有些安慰。

江晚月總歸因他的緣由和幫忙和季宴亭來往,他心裡總有些難釋懷的,也是這個原因,他這回才會應了江晚月的請求——她前些日子聽姑母說遇到季宴亭,以及對方有了對象,姑母原意要她不要再有不該的念想,往前看,真的走出來找尋自己的新生活。江晚月卻似久久難平,含淚拜托他幫忙打聽,她隻想遠遠看一看季宴亭女朋友的樣子。或者又是天意,他後來撞上了夏小姐和季宴亭。

林瀟從這措不及防的爛糊陣仗裡摘出來,他先朝車裡的人點點頭,再轉頭來和夏央道歉,“車裡的人,是我表妹江晚月,我本意真的不是要騷擾夏小姐,如果您不方便,我們先告辭不打擾了。”

這話是他的真實意願,他隱隱領悟過來,江晚月並不似她和他訴求的那般單純無助,而他極不讚同她忽然的作為。

“不曉得林先生怎麼找到這裡的,但想要告辭的人,現在應當就不會出現在這裡,甚至都不會有那個不知所謂的電話的。”

夏央極儘想維持社交禮貌,也冷冷淡淡並不掩藏自己的不快和懷疑,她確實有被監視和冒犯感受,自然覺得這是不肯休饒人的以退為進。

既然她不能置之不理的遺忘翻篇掉,那直接解決問題不失為上策,不論何種關係中,她尤為不喜的,就是和人不清爽的牽絲攀藤,“我並不多打聽一些往事,今天,我想你們應該是有話要說的,我也並不想誰請我喝咖啡,隻不過這裡的確不是好說話的地方,地鐵b口附近的新商圈,CHI咖啡,去那裡聊吧。”

熟門熟路的人率先轉身,沒有給人語言來回的機會,她無心聽虛偽多餘的話術,必要的話就留到接下來一次講清楚吧,她也著實被風吹得發冷。

林瀟見狀隻能話到嘴邊又煞住。他先入為主的錯覺裡,這樣美貌年輕的姑娘,脾性有嬌縱有婉轉,嬌合該是首位,卻不想眼前人一如她的氣質,冷且清明,也要他心下更慚愧自己。

回到車上導航的功夫,他打住江晚月的問話,告知目的地的同時也摒不住要提醒她,這樣唐突的做法不妥且失禮,“小月,時過境遷,往事已休,我答應你並不是想你這樣的。”

江晚月啞口,再幽幽地開口,“哥,是不是男人永遠偏愛年輕貌美的女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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