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Chapter 53.(1 / 2)

書婚 焱火年年 15687 字 1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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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扶元寺回頭,車子還是調轉方向,去徐未住處。

季宴亭的意思,省去後頭她們麻煩,也不讓她們女孩兒自己搬上搬下,今天車子空間夠大,她存在徐未住處的東西,這趟一並捎回去,她有要用的時候也方便。

最重要,他怕有人再左右搖擺,都不需要等到她朝令夕改,轉臉就能改主意了。

夏央自然搞不清老狐狸的腦回路,但也默許了他的安排,因為她滿心的歉仄對這樣熱忱迎她且收留她的徐未,即便她的信息有誇大玩笑話的成分,愧怍的人,她鴿人也要有端正態度的奇妙執拗。

小區放行他們的車子開進去地庫,季宴亭同夏央上樓去。

徐未親閨蜜絲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吃瓜,已經把兩隻箱子原封不動給推到門口等著了。看兩人賞心悅目走過來,徐未算安心了,她就知道這對CP沒完。

夏央麵上歉意的神色,走上前去抱住一身運動服當家居服的人。她都沒開口呢,徐未高冷的腔調先發製人,“少來啊,東西給你拿出來了,我就不清你們進去了,不耽誤你們談情說愛。”

“誒!沒人性哦……”夏央嬌滴滴控訴。

徐未繼續高冷彆她,“你這算顛倒黑白啊,我巴巴兒的盼著你來跟我住呢,你半路跳票,美色麵前無閨蜜,還敢說我!塑料死了,姐妹。”

夏央都要掛到她身上了,好無辜的口吻,“瞎講八道哦,那你乾嘛又告訴人家我在哪裡,跟人家講那麼多。”

頭天夜裡,躺在床上複盤一天世界的人突然反應過來,問季宴亭他好像來之前就曉得一切。季宴亭也如實相告,且表示很感謝她的朋友能這樣真心為她,她覺得可以的話,他和她一起請她朋友吃頓飯,她若嫌他礙事,她和朋友自己安排,費用他管。

此刻徐未才不心虛,因為這裡的兩個人來取箱子,本來就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徐未反訴作精上身的人,“農夫與蛇啊,我是農夫你是蛇,美女蛇。”

夏央多少有些理屈詞窮,“我也是怕弟弟不方便來找你呀。”

“你早點說我還信了,現在,借口,拿Oscar做擋箭牌。”Oscar是徐未小男朋友的英文名,她也一直叫他的英文名。

“那我不走了好啦。”

夏央旁若無人的改口,徐未不答應了,抬手去摘夏央抱著她的手臂,“走吧,女大不中留。”

“你好好的就行,講清楚了就踏實的,”

徐未又再閨蜜視角,更勝girlshelpgirls那種無條件的支持。她不避忌地點化感情裡正虔誠的人,也有意滲透給夏央身後從來就好風度謙謙君子的“旁人”聽,“回頭草吃一次就夠了啊,不管什麼人讓你傷心第二回,都要出局,我第一個勸分的。世界上男人不止一個,小鮮肉一波接一波的長,咱出息點。”

季宴亭不想乾涉打擾她和朋友的話題和交際,本來就是女孩間的相處,他更是男朋友的自覺。隻是不響的人聽到這番話,當然即刻了然其中的刻意,他更不想聽這些話再沒邊下去了。

季宴亭輕輕出聲打斷她們,先說打擾,再言感謝。

徐未無所謂他的客套,更閨蜜娘家人的自覺,她很不客氣的喊他名字,我不管你什麼身份年紀,是我閨蜜還認你是她男朋友,因為她放不下的心思我才管閒事多嘴的,所以我並沒有想聽你謝謝我。

北方姑娘的爽直強調,“我不過是幫央央,從前或未來,如果你是真的對不住她,她可不是沒有娘家人的,我帶著我媽一起饒不了你,我分分鐘給她介紹小哥哥和帥弟弟。”

季宴亭即便覺得話不那麼中聽,卻尊重夏央的朋友,更欣慰她有這樣的友誼相伴。老公子也算頭一遭吃這樣的排頭,依舊虛心的模樣,最後一點冷幽默地表示,“徐小姐沒有機會,給央央介紹哥哥弟弟的機會。”說話的人,眼神落在難為情不發一言的主角身上。

夏央再轉頭,感動的人目光溫熱地粘著徐未。

“彆看我了,我今天一個人在家,才不想吃你倆撒的狗糧。我為你還打發了Oscar,那天東西是他幫我拿上來的,你今天帶了勞力,我就不幫你送下去了啊,趕緊走,凍死我了。”徐未笑看閨蜜,功成身退去。

季宴亭把紙箱抱起來,那隻28寸的行李箱就由夏央推著。夏央擔心他手不利索,且還嫌秋褲上貼暖寶寶很不好看要維護形象風度的人,寧願腿上不適意。

夏央進了電梯就讓他把紙箱擱行李箱上,他左手扶一扶行了。

男性天然雄性動物的本能,驅使他們不願意做被保護的一方,尤其在喜歡的人麵前,他們天生比女性還要慕強的潛意識。

季宴亭不鹹不淡地不配合。

“瞎操心,你仔細點兒自己腿彆再磕了就行。”操心的人小腿上搬箱子磕青的一大塊地方,他發現的時候已經泛紫了。他也不至於這點事物還要姑娘分擔,真讓那些沒影兒的什麼哥哥弟弟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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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季宴亭早起來,也沒去吵還在睡覺的人,打理好自己,先做了頓順手的也慣手的西式早餐。到煎培根滑蛋烤全麥包都上桌,房間裡夏央還迷迷朦朦不願起來。

昨晚說好住客房的主人,客房的床都鋪好了,偏偏殷勤地給人準備睡前牛奶,又洋相失手打翻了牛奶。最後,殷勤洋相的撞上心軟的,夏央握著他手的關心,漸漸像似引信前的那一星火花,天雷地火頃刻之間。

灑到地上的牛奶,和摔碎的那隻夏央很喜歡的一個芬蘭品牌露珠係列玻璃杯,全沒有人顧及,狼藉也變璀璨,一灘洇開,像漫天的雲和雨,溫柔又焦急地催發著撞進來的人。

不知道季宴亭什麼時候購入的苔綠麵桃紅裡的絲被,夏央在一室溫暖中飄浮著,嘴裡抗拒有人的不算話,可她這撒嬌似的指摘,季宴亭更要難收斂,帶著他這好長一段的想念,他的殫精竭慮風雨兼程,和她慪他的,統統裹挾成最務實的行動,他牽著她的腳踝期身而來。

綿長的吻吞沒了她斷斷續續的嗔怪,他握著她的心跳,一點點軟化懷裡的人。攀著他手臂的人貓一樣地要撓進他的皮肉,這一刻,季宴亭也終於抵達的踏實的安全感。

夏央幾度看見落地燈暖陽一樣的光在她的視線裡顛簸,暈陶陶的人,細密的痛楚中最後靠岸。一切化成潮熱,她好像也要蒸發時,不算話的人再溫柔不過地喊她的名字。

現在,季宴亭依舊去她耳邊喊她。

快散架的人還很困,不耐煩趕人,“走開。”

季宴亭眼裡濃濃的情意又聚起來的樣子,是寵,也算準她情緒的玩笑,“今天周一啊,替你跟你老師請假?”

夏央驚醒,詐屍般坐起來,怨懟的眼神瞪他,“西開(走開),偽君子。”她不痛快的聲討神清氣爽的人。

季宴亭笑著,好脾氣的人任她撒氣,也好心情,不像樣地話揶揄人,“穿好衣服的一切正常男人,大概都是偽君子。”

“賴皮精,老麵皮。”

小孩拌嘴一樣,夏央推開他徑直去洗手間。不聽他要她刷牙先吃飯的安排,她沒胃口吃早餐,涼了就涼了吧。

到最後,一清老早哪裡都不痛快的人還是小性子沒肯吃桌上的早飯。她又來怪有人的叫醒服務太晚了,她從這裡去學校怕要來不及。

而心裡身體都滿足的人已經不餓,難得沒甚規矩講究地囫圇了兩口自己一片誠心燒出來的早餐,對所有無端的指控一一接受,照單全收。

夏央急吼吼要出門去,也不愛說了,她不愛甚至是怕不守時,尤其公事上頭。再則,朝著好聲好氣的某人,氣也煞沒了。

季宴亭追著要送她,夏央不依,你的四個輪子碰到周一的早高峰,哪能比不上方便大眾且經濟適用的地鐵。

“是,可咱不和便民偉大的地鐵比,咱不遲到就成。”他不爭不辯的結果導向邏輯,也提醒人,再鬨地鐵也救不了你。

夏央才幽幽偏頭,“不要聽,嘴巴閉牢。”話出口,她才看清楚後跟出來的人有多誇張的。

季宴亭筆筆挺的正式衣裝,大衣搭在左手臂上,手裡竟然整個一盤早餐帶叉子,保鮮膜一蓋直接端出來了,上頭還擱著一小支黃桃果肉酸奶,筆電被他貼著膏藥貼的右手兩根手指勾住,看著夏央總覺得有點懸。

她想去接他手上的筆記本,季宴亭沒讓,“幫忙按電梯就行,家裡頭吃兩口我也不用費這勁兒,你路上好歹給我吃幾口啊。”

“季宴亭,你這樣,就‘爹’味……很重。”即使兩梯兩戶不容易撞見外人,夏央也覺得洋相,像什麼樣子,好像她多饞癆病又多沒規矩一樣。

季宴亭全不介意,惡趣味般的斷句,“誰說不是呢,日日夜夜,都操心。”

夏央啞口又實在不好發作,瞪他,被他的話氣得臉紅,“老不正經。”

季某人無辜,“哪裡不正經,到底誰不正經啊。”他要夏央拿著自己的早餐,他開車門,還有,“老”字也不中聽,人身攻擊。

正慪氣的人不作聲,偏搶過他的筆電包,彆苗頭第一等。

直到要下車,季宴亭提醒她,下班接她去爺爺家吃飯,彆忘了,她才抱了一路的瓷碟交到季宴亭手上,點頭曉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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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央到辦公室的時候,時間還有些富餘,先到的幾位老師同她打招呼,好些天沒見,聽說她病了,都問她呢。

和他們簡單應付了幾句,夏央拿濕巾揩了一遍桌麵,便打開電腦先一份份登記下載學生作業。

今天沈仲寅的課都在下午,她自從上次的書法城市傳播計劃項目之後,沈仲寅當真和係裡協調,夏央除了評級和下學期課目的準備,工作內容調整了,主要輔助沈仲寅的課程教學,以及學生工作和城市傳播項目組的工作。

現下,她手上這工作倒不麻煩,隻是瑣碎,她想著早點整理好耽誤的這兩天的事物,下午交差後好和老師聊聊。想好了手上動作也快,不防的,辦公室門口沈仲寅卻先來了,隻喊夏央來他辦公室一趟。

計劃被打亂,夏央愣一下,來不及細想,匆匆鎖屏跟出去。

辦公室裡頭,沈仲寅顯然剛到的樣子,桌上的茶杯還空著呢。他要夏央來,隻問三句話,身體都好了?要她仔細考慮的事有結果了?還是要堅持?

夏央斟酌一下,把可能仍舊不成熟的想法告訴給沈仲寅。

人的一生,可能一路都是成長的過程,她還是不習慣規劃太長遠的事,因為人生的ddl隻有一個,就是生命停下的那一刻。

“老師,我想清楚了,我還是想嘗試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這次回家,朋友給我推薦了一家海外藝廊的合作邀請,我會認真考慮,我也不想急著接觸商業化創作。其實大學幾年我一直有運營自己的社交媒體,我想先做一些主觀創作,也嘗試在社交平台上做一些中國文字和文化的傳播,或者我也會先找一份維持生活的工作,再做打算。老師,我知道您對我的期望和厚愛,您為我操的心早就不止是一個老師對學生的愛護。老師,我絕對不會鬆懈練習,不會放棄我的專業,也會繼續投展,參賽……”

她無比鄭重的口吻,也無比誠懇的歉疚,“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但是我真的想試一試,我自己可以走多遠。”

沈仲寅默然許久,儘是頹然無力感。天賦是上天的偏愛,而被偏愛的人才有資格有恃無恐。他又何嘗不是把對孩子,對才華的一切偏愛,都加諸到夏央身上,所以他才更失望,更惋惜,也更無力。

“行,莫等閒,空悲切。我隻是你大學幾年的導師,可以指導你的學業,專業,指導不了你的人生。路是你自己的,終究靠你自己走。”

“既然你想清楚了,辭職書麵申請表交過來,我簽字。畫院也好,助教也好,到底是我替你張羅的,我就再替你張羅一回,就到這周,係裡那邊我來處理,你和田教授手底下那小夥子交接好手上的事兒就行。”

沈仲寅垂眸,不再看她,夏央眼底發熱,“老師……”

“我們是師生,我惜才,卻也得認這強扭的瓜不甜。有心無需多言,日後你自己不要後悔,出去吧。”沈仲寅隨手翻開一疊學生的作業,擺擺手,不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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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日,夏央都格外沉默。

沈仲寅課後跟講台旁的夏央再催了一遍她的申請表,想好就儘快,以後自己做什麼,也要果決些。

等季宴亭接到人時,隻見有人羽絨服帽子上的一圈可可棕色貉子毛把臉都要遮去一半了。

季宴亭伸手摘她的帽子,“這帽子帶著難為你能找著路。”他打趣她也打量她,一天不見的人絲毫不熱絡,甚至興致不高的模樣,以及,“又忘了你的圍巾?”

夏央嗯一聲,卻也被“忘”字提醒了,她不光忘了圍巾,還忘了她昨天在機場讓Mia幫忙發的順豐特快——她給何宛平和季染雲的禮物。

季宴亭讓她彆操心這些,他那有些存著的好茶好酒,讓她回去挑了拿去給老爺子,家宴便飯,禮不禮的一個意思就成。夏央總還覺得不太妥,臨時在Mia的朋友圈圖片裡挑了現代點翠工藝同係列的一支胸針和一對耳釘,讓她寄過來。

於是夏央即刻喊停剛剛撥檔起步的人,“停一下,我東西忘記拿啦!”

季宴亭當真給她一驚一乍嚇一跳,急急踩停,“除了圍巾,還有什麼忘拿了,很重要的?”

“嗯,重要,你在這裡等我一下。”

都不等季宴亭問清楚呢,夏央已經下車。這兩天京市下了場雪,穿著雙雪地靴的人,箭一樣射出去,他一聲當心也被她一推車門闔進了車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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