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人心裡再歎,季老師這個稱呼,距離也太遠,“你跟我離得再遠點兒,乾脆跟我飛鴿傳書得了。”
夏央沒想到他突然的沒頭沒尾的來一句,一雙黑瞳亮瑩瑩的,朝他挑了一眼,無奈向好整以暇望著她的人走過去,也麵色寡淡,摒不住地輕聲辯一句,“怕給你,和我,惹麻煩,季老師現在在我們院人氣太高了。”
“嗬,你還挺貼心,”季宴亭左手一抬,看一眼腕表,順手摘了眼鏡,眼鏡微微眯一下,指腹按了按鼻梁,“現在這些學生,叫人頭疼,走吧。”
“去哪?”太陽穴才平齊人肩膀的位置,扭頭的夏央不由微微揚起臉去看他。
季宴亭側臉垂首,沒了眼鏡的遮擋,眼角眉梢笑意更顯,右眼角的褐色小點襯得他琥珀色的眼眸更添溫柔。
他也不急著答她的問題,看著她一點機警的模樣。
“季老師……”
“我說過,沒教過你算不得你老師,喊名字。”
夏央搞不懂他計較的點,心裡喊天,開玩笑吧,“在學校裡,剛才還是在我老師的辦公室裡。”點到即止,你自己品吧。
很謹慎,很心細,包袱也很重,有人get了她的心思,“畢業前一秒,都要好學生人設不倒。學校北門等我,先吃飯再跟你細說。”
要幫她維護人設的人丟下話,不等她徑直走了。
留夏央喊他也不是,跟上去也不是,胸悶。
這哪是他的顏粉學生口中的謫仙,活脫的傲慢公子呀。
最終把這也怪給於時運不濟,冤家都到她這裡了。心中忿忿的好學生依言往北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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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校門口還有些距離,夏央手上手機一振。
[出北門右邊往前約兩百米,路邊,雙閃,找不到打電話。]緊跟著的是一個車牌,一個手機號。
鎖屏,夏央任命稍稍加快腳步,發梢衣擺都向後掀著。
不遠處路邊,打著雙閃的黑色大G,很顯眼。走近確認了車牌,夏央本著禮貌的原則,朝副駕駛門邊去。
才想敲敲貼著暗黑膜的車窗,抬手間,車窗已經先降下來。
“上來。”季宴亭利落地招呼,順手勾著副駕上醒目的四條白杠深灰色ThomBrowne針織衣,隨意往後坐一扔。
又聞到熟悉的焚香味道,夏央才確認,那天在古寺不是他沾染了香火味,是他鐘愛這樣無欲無求的香氛。她未看旁邊的人,卸下中號深灰色ball&提花購物袋,既來之則安之地扣上安全帶。
季宴亭看一眼呼吸還有輕促的人,撥擋,車子穩穩滑出去。
幾分鐘的靜默,密閉空間裡隱隱若若的幽香,副駕上的人目不斜視,還是那副神情。季宴亭嘴角彎了彎,“吃東西有忌口嗎,聽你說話,應該不是京市人。”
夏央愣一下,側過臉語氣淡淡,“南方人,我吃東西不挑。”答完,便又安靜地目視前方。
季宴亭笑,從她軟糯的語調判斷,“江南一帶?”
“差不多。”夏央再瞥他一眼。
“申城?”
“嗯。”
季宴亭好笑,一句話變三個字,三個字變一個字,再下去該無話可說了。
“北方菜慣口嗎?挑家南方菜?”
“不用,我十六歲就來這裡了,”夏央怕麻煩地說明,“季老師,我隨便吃什麼都行。”
季宴亭覷她,“夏央,現在不在學校。”
慧黠的人接收到信息,也感歎有人對稱呼的執著,無奈,“季宴亭,不要牛羊肉,其它的都行。”
某人疑惑朝她,也像質疑她剛才還在百無禁忌的話術。
一點窘迫的人解釋並補充,“我不是素食主義者,牛羊肉過敏。”
並非她矯情,也是犯不著隱瞞的事,不過是她在社交上認可互相尊重,包括尊重對方的飲食喜好。
她亦不喜歡她的個人原因需要彆人來遷就。說起來,和徐未從朋友到閨蜜關係的遞進,也和這點有關。
當時剛和她認識不到兩個月,總稀奇也喜歡聽她軟糯江南腔調的徐未,覺得她做什麼都招人喜歡,大事小情都要拉上她。
一個周末的培訓班結束後,剛入冬的天,徐未饞涮肉,也滿頭滿臉的熱情,拽著她去後海旁邊小胡同裡,說要請她嘗嘗最地道的老字號涮肉。等菜上來了,夏央淡定溫柔地告知她牛羊肉過敏,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