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逸道:“我知道。”
薑向無抬起頭瞧著他道:“完了?”
風逸道:“不然呢?”
薑向無聞言,垂頭鬱鬱道:“你這樣,我有點放心不下。”
風逸見他麵露愧色,便將他的頭按到自己肩上,輕聲道:“不必在意,我這傷早晚會痊愈,隻是時間問題。”
說著,還一下下輕撫在他背上,仿佛在安慰一個不安的孩童。
而薑向無聽著聞著他身上好聞的香氣,聽著他在耳邊的呢喃細語,竟不覺安下心來。
半晌,他又起身道:“對了,我有樣東西要還你。”
風逸聞言,頭輕輕一歪,問道:“是什麼?”
薑向無抬起右手,空握成拳,左手掐訣念咒,霎時間手中寒光漸聚。
他將祭出的淩霄遞到風逸麵前:“當年若不是為了四方戰事,我早就將它還給你了,現在我已不是將首,剛好,物歸原主。”
風逸並未拒絕,道了句“也好。”便衣袖一揮,收了淩霄封入元神內。
薑向無見他收好劍,心中卻還是覺得不妥。拉過風逸的手,用法力在他指尖輕刺出一點血珠,而後又將自己指尖也刺了一道,隨後按到風逸流血的指尖,口中念念有詞。
“窮儘黃泉碧落,生死與君相合。”
二人的血液在指尖迅速相融,而後又消失不見,待薑向無放開風逸的手時,傷口早已消失不見。
風逸看著自己的指尖,微微發怔。
薑向無道:“你該知道這是什麼。”
風逸牽過薑向無的手,垂眸道:“生死契。”
一旦簽訂生死契,一方身體的所受的傷痛,便會在另一方身上完整重現,但並不會造成實質性傷害。而這種疼痛隻是單向的,原本是為防止身任要職的神仙突遇不測,而與貼身隨從締結的術法。
又見天色已晚,風逸道:“你還不回房睡嗎?”
薑向無卻厚著臉皮道:“明兒個我就要走了,還不知能不能快些回來,今日就在你這擠一晚。”
風逸淺笑,隨後往裡挪了挪,給他騰出一半的床鋪。
見風逸應準,薑向無便熄了燈,褪去外衫鑽到風逸旁邊。
他躺了下來,將兩手枕到腦後。
這些日子,他兩人過得太過安逸,於薑向無而言,無疑同做夢一般妙不可言。可若是能一直這樣與風逸相守,也算是圓了他這六百年的一樁心願。
他一邊想著,一邊隨口問道:“風逸,等這次我從天界回來,把那女子的事都交待給花兄。便尋一處無人之地一直待著。”
話說了一半,他轉頭看向風逸,繼續道:“不問蒼生,不問世故,隻有你我,如何?”
他眼底滿是期許,仿若一個任性的孩子在說著不切實際的妄言。
風逸俯身幫他蓋好被子,而後抬手拂去他額上的碎發,在他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後,看著他道:“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