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啼笑皆非。
盧禕樂壞了:“殷乂的兒子出來了?”
周閎本就被逗笑了,又聽到盧禕說了一句殷乂兒子,捧腹大笑了:“哈哈,看來小郎君善於雄辯。”
兩人的聲音很大,故意嘲笑了殷乂的賓客士俁。
士俁氣的臉色鐵青:“等到圈定田地的時候,你就笑不出來了。”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三寸丁最恨彆人拿他的身高說笑了。
士俁越想越氣,直接開口使絆子了:“北邊大堰口附近的田地歸你了。”
田地為了方便灌溉,先是從澧河岸邊開掘了大堰口,又從大堰口開掘一個個小水洞,方便河水流到更遠的田地裡。
大堰口地勢低窪,遇到雨水連綿的年份容易內澇,田地變成了不能耕種的爛濕田。
豪族殷氏明顯是在挖坑。
周閎過去做過幾年的戶曹掾,專門負責農桑耕種,隻是看了幾眼大堰口的地勢,瞬間明白了殷乂的圖謀。
不是內行人根本看不出來。
周閎冷了臉,大喝了一聲:“左右!把這名賊子抓起來,竟敢以次充好意圖糊弄祖令,送到大牢裡關起來。”
士俁嚇傻了,再也沒有羽扇綸巾的氣度:“吏公恕罪啊!郎隻是按照明府的吩咐劃分田地,再說了也是劃給庶族盧禕,何時得罪了祖令。”
盧禕不明白周閎突然發怒的原因,卻知道他一心為了盧氏塢堡考慮,保持著少說話的習慣,觀察著官吏做事的方式。
周閎冷笑道:“本吏曾是戶曹掾,豈會看不出殷乂的奸詐心思,另外,祖令昨日已經交代過了,劃分盧氏塢堡附近的五百畝良田,你竟敢用爛濕田來應付,難不成是看不起祖令?”
一句看不起,當場就把士俁嚇得差點尿袴襪。
誰都知道士族庶子出身的人,最忌諱看不起三個字了。
士俁急忙說道:“今日以吏公為主,吏公說圈定哪裡的土地就圈定哪裡。”
周閎滿意了,擺了擺手:“暫且不放開,用繩索綁著他,等到圈定了所有的田地再鬆綁。”
士俁隻能苦著一張臉,跟在旁邊圈定田地了。
經過周閎的手段,殷乂的圖謀徹底落空了,全都是連成一片的上等水澆田,幫助盧氏塢堡爭取來了最大的利益。
“第一杯應當敬明府。”
盧禕盤膝坐在正堂裡,舉起了褐彩耳杯:“第二杯敬周書佐,若不是伱幫忙圈定田地,郎已經中了殷乂的圈套。”
周閎聽到第一杯敬一個不在正堂裡的人,心裡感歎盧禕會做人,舉起了褐彩耳杯:“本吏在小郎君的塢堡裡做了一回膏粱子弟,總要拿出些回報,不能白吃膏粱。”
幾人喝了兩杯,迫不及待的用飯了,肥豕肉和白米飯擺在麵前的紅漆食案上,沒有心情喝酒了。
尤其是滾燙的豕油拌在白米飯裡。
味道一絕。
周閎、兩名賊捕乾全都露出了陶醉的表情,感覺自己勝似神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