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成功,還不慎將之拋到了最底下的樹杈。
她沮喪極了,努力伸手去夠。
一隻修長的大手替她揭下掛條,略略抬手,不費什麼力氣就將掛條掛到了最高的那個樹杈上。
鐘黎喜不自禁地轉身:“謝謝你啊——”
是位很高大的男士,她堪堪夠到他肩膀,目光往上,她怔住了,仰頭看了他好一會兒才乾巴巴道:“是你啊。”
這樣的相遇,有些出乎意料,但好歹有了幾日的緩衝。
鐘黎雖然有一絲不自在,倒沒有那天離開時那樣不自在了,隻是眨了眨眼睛望著他。
她是個藏不住情緒的人,有幾點小聰明都在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裡。
容淩沒答,抬頭望向垂落的許願條,問她:“你信這個?”
鐘黎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們好像不是很熟吧?
但是這個人身上有一種很特彆的氣質,你站在他身邊,會不自覺被他牽動情緒,下意識對他言聽計從。
她訥訥點頭:“可以給我帶來好運。”
他勾了下唇角,似乎是聽到了一個什麼笑話:“那你拿回你的角色了嗎?”
鐘黎一噎,忽然有點生氣。
他們很熟嗎?他不會覺得這樣很冒犯嗎?
而且,他怎麼會知道她的角色沒有的事情?
鐘黎怎麼都想不明白,本來想回懟他兩句,可目光落在他那張棱角分明又自帶威懾力的側臉上時,話又憋了回去。
算了,惹不起。這才是真正的祖宗啊!
彼時她雖不清楚他的具體身份,大抵也知道他大概是哪一個層麵上的人物了,這種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兒跟那些有點兒小錢就招搖過市的富二代可不一樣,是真正一般人沒辦法接觸到的上層圈子。
從她從沒有在任何娛樂新聞上見過他,那些女星爭破頭也想著去表演一個不知道什麼玩意的節目,鐘黎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了,至少是沒有媒體敢拿來報道調侃的那一類。不然他這樣的皮相氣質,擱長安街上走一圈回頭率肯定百分百。
說實話,鐘黎對他的第一印象不算差,但也不敢太靠近,直覺他不太好相處,讓人感到害怕。
“吃飯了嗎?”容淩忽然問她,聲音裡少了些平日慣有的冷漠疏離。
“啊?”她沒有反應過來。
他垂眸望著她,重複了一遍,語氣自然到仿佛他們已經認識很久了:“我問你吃飯了沒有?”
鐘黎懵懵懂懂地搖頭。事實上,她當時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
因為正常人不會對一個才見過幾次的人問這種話。
不過,顯然容淩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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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利車馳入了一處胡同裡,七兜八轉,停在了一個四合院門口。
泊車員出來停車,另有侍者帶他們穿過回廊庭院,進到一處雅間。
鐘黎之前和楊帆來過一次這裡,根本沒被允許進門。
彆看這家餐廳位置不顯眼,卻是這邊非常有名的米其林餐廳,每個時間段隻提供十個位置,需要提前預訂,還必須穿正裝。
今天她穿的很休閒,上身是一件森係毛衣,下麵搭了條蓬蓬裙,一看就不是什麼昂貴的款式。
可服務人員好像沒有看到,笑臉相迎,不但替她拉開座椅、斟茶倒水,點菜時全程彎腰側頭望著她,輕聲細語地詢問她有無忌口。
鐘黎翻過一頁頁菜單,在看到一份炒飯要78,一份魚子醬要好幾千後,她默默合上了菜單遞給他:“你自己點吧,我不會。”
在心裡默念“阿門”。北京人都這麼冤大頭的嗎?
其實她到現在還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麼要請她吃飯。
成年人的世界其實非常簡單。
請人吃飯,無非幾種情況——朋友之間聯絡感情、事業或工作上有求於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