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畫像,顧正臣看向蒼南郊、張獻等人,問道:“有幾分像?”
“七八分。”
蒼南郊回道。
顧正臣點了點頭,將畫像交給蕭成:“速調句容衛一千軍士前來。”
蕭成看了看,皺眉道:“這事隻準句容衛參與,不告知張煥是不是欠妥,畢竟他是陛下耳目。”
顧正臣嗬嗬一笑:“怎麼,你就不是陛下耳目了?”
蕭成嘴角露出一抹不自然的苦澀,搖頭道:“我是陛下耳目,可你我之間太熟悉,陛下未必全信。張煥一直都跟在陛下身邊,深得信任。如此大案終於有了些線索,卻將他調至其他地方追查,很容易落人口實……”
顧正臣臉色凝重,沉聲道:“不是本官信不過張煥,而是信不過檢校!陛下給了我調動句容衛的權力,隻要我發話,句容衛軍士隻會聽命行事,換言之,我是他們唯一的長官。可檢校內部誰說了算,是他們上麵的鎮撫使、千戶還是指揮使,亦或是其他,你能保證沒有人中途泄密?”
蕭成臉色一變:“你該不會懷疑檢校中有人參與了此案吧?”
顧正臣不置可否,背負雙手,嚴肅地說:“不是懷疑,而是肯定。”
“你——”
蕭成震驚不已。
顧正臣沒有解釋。
相對於蕭成、張煥等人隻看到了眼前的案件不同,顧正臣早就將矛頭對準了胡惟庸一群人。
沒辦法,還有一個多月就是洪武十二年了,而胡惟庸案爆發的時間是洪武十三年正月。
而在胡惟庸案爆發之前的一年,必然是胡惟庸等人暗中活動、各方籌備最緊鑼密鼓的一年,現在這起案件很可能是胡惟庸為謀反做的準備。
且不說一些史料關於胡惟庸勾結日本、元朝等記錄是否真實,有一點是可以確認的,無論胡惟庸有沒有造反的打算,此人都在暗中收買內外官員,結交武將豪強,並企圖控製朝政、軍事!
如果非要有人站出來說,結黨文武官員不是為了造反而是為了活下去,那顧正臣也隻能嗬嗬了,都他娘的把控朝政,將手伸到軍隊了,你還說沒打算造反,非要打出個旗,殺到宮裡去,才叫造反是吧……
不敢是誰劫走了沈名二,顧正臣十分大膽地將幕後之人直接定在了胡惟庸及其同黨身上。
胡惟庸能在金陵籌備多年,如果說沒有檢校為之遮擋,顧正臣不信。老朱是什麼人,連自己身邊都要安插一雙眼睛的人,怎麼可能在胡惟庸身邊沒眼睛?
就是不知道朱元璋安插在胡惟庸身邊的人是不是有夜盲症,還是朱元璋故意裝看不到。總之,檢校隊伍裡,一定有一些人被胡惟庸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