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兩人的武英殿,顯得空蕩許多。
顧正臣不安地穿好盔甲,看著手握長槍的朱元璋,心頭滿是苦澀。
朱元璋揮了下長槍,指著顧正臣,厲聲道:“你小子長能耐了是吧,敢揣測朕的心思,那胡惟庸就是有八個腦袋也不可能想出廢丞相,倒是你一語點破!丞相不入地獄是吧,咱看你就是在關門關晃悠,來,打贏朕,你滾回格物學院,輸了,你去刑部地牢!”
顧正臣不知道朱元璋哪來的情報,連如此隱秘的話都知道,苦澀地說:“陛下,臣隻是看胡相不爽,當年陳寧屢屢陷害臣,背後未必沒有胡相授意,這才發出咒罵之言,怎麼與廢相、揣測聖心扯上關係了,臣冤枉啊……”
“冤枉?”
朱元璋挺長槍上前,嗚地橫掃而去:“若真冤枉你,你就應該待在格物學院不出門,這個時候跑到武英殿來,說什麼冤枉!彆光躲,進攻才是最好的防禦,這是你教兵學院弟子的話。”
顧正臣手握長劍,看著朱元璋步步緊逼很是無語。
一寸長一寸強,你長槍又猛又剛,我這劍不躲怎麼行,被磕碰一下還不飛了。再說了,自己也沒膽量和你打架啊,真讓自己硬來,萬一順手飛劍傷了你,那還不得去刑部住一段時間,運氣不好還能和老胡一起上路。
朱元璋不管顧正臣還手不還手,很早就想揍這小子了,現在抓住一個機會,不狠狠揍一頓是不可能的了。
叮!
顧正臣手中的劍被打飛出去,然後感覺胸口一震,整個人蹬蹬後退幾步,剛驚訝地抬起頭,朱元璋的長槍又砸了過來。
嗚!
朱元璋一槍落空,看著側滾跑路的顧正臣,再一次砸去。
叮!
長槍落下!
顧正臣被壓在地板之上,感覺雙臂發麻,護腕架住長槍努力向上托舉,可老朱的槍沉,正在朝著自己的麵門壓來,紅纓已垂到了胸口。
朱元璋冷冷地看著顧正臣:“朕太寵你,讓你有膽胡來了!”
顧正臣苦著臉支撐:“陛下恩寵臣自是千恩萬謝,可陛下是築基之人,若這江山大廈所立地基不穩,他日塌陷之下,豈不是更多禍害?”
朱元璋哼了聲:“你懂什麼!那麼多功高之臣,驕橫野蠻,如同長滿刺的藤條,若不將這些刺全都砍去,太子如何掌握?”
顧正臣感覺壓力越來越大,喊道:“陛下隻看到了藤條,臣看到的是根係。陛下與太子何必去抓藤條,抓著他們的根係不就夠了。沒了兵權,不就是沒了刺頭,若是連根拔起,那不是除掉刺頭,那是刨根毀滅。”
“可有人謀逆!”
朱元璋厲聲,長槍猛地壓下去,槍尖重重落在顧正臣耳邊的地上。
顧正臣隻感覺一股殺機,這他娘的槍再偏一點,自己這腦袋就不保了,頹然鬆開雙臂,直挺挺躺在地上,道:“火器在陛下手中,彆說謀逆了,就是他們帶十萬兵,陳在江北陛下又何懼?殺的越多,顯得陛下越畏怕,留下的越多,反而更坦蕩,更自信,更顯得皇權之威無可爭鋒!”
朱元璋臉色鐵青,將顧正臣踢翻過去,長槍成了棍子,啪啪落下!
顧正臣隻感覺臀部一陣疼。
哪怕有甲葉子隔著,也擋不住這力道。
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