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海樓砍翻一個黑衣人,回頭看向顧正臣,見黑衣人已死,顧正臣安然無恙,這才鬆了一口氣。
“看來發明鍛體術的顧先生,果不是簡單之輩。”
趙海樓敬佩不已。
顧正臣走向黑衣人,抓住寶劍的手猛地向下按去,然後抽了出來,見黑衣人已無動靜,這才安心下來。
劍斜身側,殷紅的血凝聚在劍尖,形成血珠,緩緩滴落。
“速戰速決,不放走一人,不降則死,殺!”
顧正臣厲聲喊道。
趙海樓等軍士聽聞,手下動作變得更為狠厲起來,一乾黑衣人折損慘重,開始向山洞內撤退。
楊饅頭、郭俊在山洞內穿行。
郭俊咬牙切齒:“該死的,這裡竟然暴露了!”
楊饅頭心驚膽戰。
這個顧知縣來到大卓山竟然連一個消息都沒有,郭家到底是乾什麼吃的!
不是說,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知會過來!
現在他娘的不是風吹草動,而是人頭落地,也沒見郭典發來半點消息!
“你先走,我去找三爺。”
郭俊至一處山洞內,連忙對楊饅頭說,然後看向身後的四個黑衣人:“保護好楊饅頭!”
楊饅頭是製造雕母錢的人,也是掌握翻砂鑄錢法的關鍵人物,私鑄錢幣的買賣之所以能做起來,很大程度上是因為楊饅頭的手藝出色。
其他人死了再抓就是,但像楊饅頭這樣的人死了就不好找了。
楊饅頭也沒跟郭俊客氣,帶人便鑽出了山洞,看著遠處山洞口處處明亮,裡麵喊殺聲一片,楊饅頭跺了跺腳,剛想跑,就感覺大腿一疼,低頭看去,一根箭插在了腿上。
“啊——”
楊饅頭吃痛倒地。
林三財再次抽出一根箭,射向另一個黑衣人。
每一箭都不致命,但足夠令對方失去行動能力。
林三財並不是一個仁慈的人,尤其是被人關在礦洞裡麵當奴隸一般使喚多年,心頭更是充滿了暴戾,很想殺戮發泄,可顧正臣的命令在那擱著,逃跑的人射傷,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要人命。
顧正臣下達這種命令,也不是心慈手軟,而是因為縣衙的人對大卓山銅礦山不了解,沒有內應幫助,倉促出手,這種情況下敵人沒有防備,驚慌失措之下最大的可能就是倉促逃命,而這些逃命的人之中,定有些頭目、重要人物,若都被人射死,案件還怎麼審?
林四時、林三畝、林三財帶人隱在暗處,負責盯著逃走的人,以箭將人留下。
不敢露麵,畢竟人手不足。
最裡麵的山洞之中,郭曲聽聞動靜,安排眾人抵抗,見局勢越來越不利,便打開一個個箱子,拿起火把,想要將賬冊全都燒掉。
火剛點起兩個箱子,張培便帶人殺了進去,眼看著賬冊著了火,張培雙眼通紅,踢翻一個黑衣人,抬手將黑衣人提起來,重重摔向著火的箱子,黑衣人撞碎了木箱子,火燙傷了皮膚,還不等黑衣人躲開,大刀沉落!
一道濃烈的血噴了出來,將火焰熄去大半!
一隻大腳踩滅火焰,張培瞪著眼看向郭曲等人,厲聲喊道:“還不束手就擒!”
郭曲抽出一把刀,梗著脖子喊:“做的是掉腦袋的事,投降也是個死,給我殺!”
張培踩著一旁的腦袋,如同一尊惡魔,咧著嘴露出的牙齒透著冷光:“那就放開大戰一場,隻可惜你們不是韃子,腦袋換不了軍功!不過,有了你們這些人鋪墊,顧知縣三年後也能去金陵了吧!”
黑衣人不敢動彈,眼前的人著實有些恐怖。
趙海樓帶人殺穿,追至山洞之中,看了看郭曲等人,見張培可以控製住局勢,轉身便帶人離開。
顧正臣走了進來,目光掃過郭曲等人:“哪位是小三?”
郭曲臉色都黑了,自己是排行老三不是小三!
顧正臣見黑衣人看向郭曲,知其身份,看向一旁的賬冊,還有一些煙火味,嗬嗬笑了笑:“首惡必誅,脅從罪不至死,你們想清楚再動手,忘記說了,這些人是金陵來的軍士,想動手,儘管試試。”
“你是誰?”
郭曲見所有人對走來的年輕人很是恭敬,不由地問道。
“句容知縣,顧正臣。”
“是你?!”
“沒錯,是我,今晚過後,郭家將會失去句容第一大族的位置,而你們,也將排著長隊前往金陵,放心吧,有馬車專送,附帶枷鎖鐐銬。”
顧正臣走至一個箱子旁,拿起一本賬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