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張和被懟,一時之間竟不知如何回話。
張希婉輕輕品嘗了少許白糖,果是甜美,看向一旁的丫鬟小荷:“拿六十六文錢,咱也買個一斤。”
“當真?”
顧青青驚喜不已。
張希婉莞爾道:“這糖如月白霜清,又比那紅糖黑糖多些甜潤,少了些苦,確實不錯。”
顧青青接過丫鬟遞來的錢,一枚枚數著說:“是啊,我哥哥說了,這白糖生意日後應該做到各地,讓所有人都知道在紅糖、黑糖之外還有白糖。”
張和冷著臉:“一介舉人不好好修習課業,等待舉薦為官,造福一方,卻妄談經商,經手銅臭,簡直是自掉身份。”
顧青青見不得彆人說哥哥不好,著急起來:“我哥哥有大才,是一名知縣,他可沒經商,而是將這買賣交給了村民,讓村民用這手藝吃飽飯,我哥哥讓幾十戶人家都過上了好日子呢。看你像是個讀書人,你讓多少人吃飽飯了?”
“呃……”
張和嘴巴動了動,竟是啞口無言。
張希婉看著吃癟的父親,笑道:“父親偏執了。”
張和看向顧青青,長歎一口氣,上前一步作揖:“是我莽撞無知,誤會了你與你哥哥,能將這等發財的手藝交給村民,至少說明你哥哥為人端正,心懷百姓,這種人值得一交,不知你哥哥是?”
“我哥哥叫顧正臣,我是顧青青。”
顧青青見張和如此鄭重行禮,有些慌亂,回了一禮後說。
“顧正臣?!”
張希婉震驚地看著顧青青。
猶記得,一位郎君在牆壁之上題字。
那一日,他在牆外行禮,說道:“在下顧正臣,適才有感而發,在這裡留下文字,弄汙了牆麵……”
冥冥之中,似乎是命運不可思議的安排,原以為隻是驚鴻一瞥,擦肩而過再無消息。
繁星月下,隻呢喃一句“麵壁十年圖破壁,難酬蹈海亦英雄”,曾憧憬過再遇到,然後問一問,他是不是英雄?
隻是,牆上的詩還在。而牆外的人,已不知去處。
張和看向女兒,她震驚的神情似乎隱藏著什麼,不由皺眉:“你聽聞過此人?”
張希婉連忙說:“沒聽過。”
若是讓父親知道自己偷偷跑出去,日後想出個門就太難了。
聽小荷說,父親一直都在找在白牆上題字之人,也不知道往日裡大度的父親緣何這次如此生氣,似乎找不到此人討個說法不算完。
自己試著問過兩次,每次父親都是長籲短歎,似乎很是不甘。
張和疑惑地看了看女兒,又看向一旁的丫鬟小荷,小荷忙低下頭不敢說話。
顧青青見張希婉容貌清秀,舉止優雅,說話也好聽,還幫著自己做成了第一筆生意,好感頓生,便拉著張希婉的手,耳語道:“不知姐姐可有意中人,我哥哥尚未婚配……”
張希婉臉頰頓時緋紅,埋怨地看了一眼純真的顧青青,婚姻大事,豈容自己做主,問這種話,虧得是小聲,否則惹彆人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