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標笑道:“父皇是在想如何封賞顧先生?”
朱元璋微微點了點頭:“沒錯,顧小子立下的功勞一個接一個,可咱到現在還沒給他一個像樣的賞賜。你母後幾次進言,不讓寒了人心,希望將他調至金陵委以重任。咱想著,若這酒精當真有用,多少給他點賞賜,一來收人心,而來也好給你母後一個交代。”
朱標自是欣喜,隻是不好直接說給顧正臣什麼封賞,隻好催朱元璋測試酒精的效果。
測試酒精的過程很簡單,也很粗暴。
張煥帶了兩壇酒精,一名太醫,四個軍士到刑部提了二十個死刑犯,什麼也不問,什麼也不說,上去就拿刀子劃上幾刀,刺幾刀,然後用軍士帶來的泥土直接抹在傷口之上草草處理,隨便拿了兩個相對乾淨的布條子綁紮住傷口。
這些死刑犯很是畏懼,從來沒見過這種場景,你倒是審訊啊,問話啊,啥都不說給上刀子,上了刀子又給包紮,這到底是為啥?
待近半個時辰過去,太醫命人打來清水,將死刑犯傷口處的布條解開,用清水衝洗傷口,洗淨傷口之後,打了一些酒精往傷口上一澆。
死刑犯頓時抽搐慘叫起來,那個慘烈程度令人聽而生畏。
太醫看著又流出血的傷口,讓軍士按住了之後,又澆了點酒精,之後撒上金瘡藥,取出麻布。這些麻布經過滾燙的熱水煮過,又在酒精擦拭過的火爐暖氣管上燙乾。
包紮好一個死刑犯之後,繼續下一個,直至完成所有死刑犯傷口包紮。
張煥命人將這二十名死刑犯抬到乾淨舒適的房間裡,並安裝了暖爐,告訴所有死刑犯,如果他們的傷口在十五日之內好起來,那他們將被減刑一等。死刑犯高興不已,待在溫暖如春的房間裡過著逍遙的日子。
顧正臣在交出去酒精製備方法之後,家裡就不製酒精了,隻不過因為五戎、張培、姚鎮是好酒之人,還是燒了四十壇烈酒。
這一日,顧正臣讓張培提了一壇烈酒,隨自己拜訪梁家俊。
同為滕縣人,基本的交際還是需要維持。
梁家俊在國子學擔任博士助教,算得上是發揮特長。
自顧正臣前往句容之後,兩人就斷了聯係,也沒書信往來,今日拜訪,也是提前一日送的拜帖。
梁家俊站在門口迎接顧正臣,兩人相視一眼,肩並肩走入庭院。
免不了一番敘舊與寒暄。
梁家俊見顧正臣帶來好酒,有些惋惜地說:“哎,可惜開濟叔因病離開了金陵,否則定能與我們一起共飲。”
顧正臣對於開濟的離開並不在意,笑道:“他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不過蟄伏幾年,他終究會被朝廷想起來並委以重任。”
梁家俊原是低落的心情好了許多,道:“今日有酒,當浮一大白!”
顧正臣滿酒,大笑:“這可不是尋常酒,你可要做好大醉的準備。”
梁家俊不以為然,直至酒入體內,溫暖的感覺散至全身,才瞪大眼,長長吐了一口酒氣:“好酒!”
一杯酒接一杯酒,一句話對一句話。
兩人相談甚歡。
梁家俊有些醉意,笑著說:“天界寺高僧於臘八施粥講法,我們一起同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