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章 小本本不見了(1 / 2)

黃森屏牽馬走出晉江城,在城門外停頓了會,回過身看了看城門洞,見無人跟來,才上馬而去。

秦鬆走在人群裡,驟然抬手,然後攙扶起要倒的衙役:“讓你彆喝多了,這下醉了吧。”

將衙役放在巷尾,用帷帽蓋在其腦袋上,秦鬆轉身離開。

等衙役陡然醒來,已想不起發生了什麼事,一想到人跟丟了秦同知會懲罰,索性撒了個謊,說那人出了城騎馬就走了,想來是外地人。

秦信並沒在意,左右不過是個不起眼的人。

惠安縣,縣衙。

縣丞馮遠慮看著沉默的知縣時汝楫,笑道:“原本還擔心姓顧的對咱們動手,誰成想,他也不過是曇花一現,威風一時,轉眼之間便沒了勢,我們也算是躲過一劫。”

時汝楫重重點頭。

顧正臣沒了權,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可時汝楫有些心事重重,麵色凝重地說:“顧知府失了勢,如今府衙誰說了算?”

馮遠慮皺眉:“自然是秦信、吳康兩位同知說了算。”

主簿衛章、典史黃學對視了一眼,都感覺到了時汝楫的擔憂。

要知道這些年來,時汝楫能在惠安縣胡來,全仰仗義父唐賢。現在府衙雖然不在顧正臣的掌控之下,可唐賢畢竟已經死了。

對於義父唐賢的死,時汝楫並不在意,認得爹又不是親爹,死了就死了。可問題是,時汝楫可以沒了親爹,但不能沒了乾爹。

現在唐賢這棵樹倒了,現在得換一棵樹掛繩子。

找誰?

秦信那裡門路不好找,雖然此人貪婪,可畢竟這幾年都沒跪舔,突然跑過去,人家未必接受。吳康是個合適的人選,可吳康之前差點被顧正臣送進監房,雖然現在保住了,可他不是府衙的掌印官。

時汝楫揉了揉眉心,說:“府衙裡若無人照管,以我們做的這些事,不出半年便會鋃鐺入獄。這樣吧,黃學帶禮物去一趟府衙,送給秦信、吳康。”..??m

黃學有些憂慮:“兩個都送的話,花銷怕是不小……”

時汝楫沒有其他法子,隻好將貪來的錢財送出去,以保全性命。

在黃學帶走一批禮物之後,時汝楫回到臥室,確認外麵無人之後,才在床尾處移開櫃子,將一塊地磚取了下來,拿出裡麵的木匣。

帶木匣至桌案,時汝楫坐了下來,肉疼地歎息了兩聲,然後打開木匣,伸出手去拿賬冊。

手觸碰到底,指甲刮碰在木質板材上。

時汝楫愣了下,將木匣拉至身前,低頭看去,一股寒氣從腳底升至天靈蓋。

我的小本本呢?

時汝楫手開始顫抖起來,空空如也的木匣裡,一個紙片都不見了!

這可不能丟啊。

裡麵記錄著太多太多見不得人的秘密,一旦落在外麵,要弄死自己的人絕不在少數。

時汝楫急忙跑到地磚處去看,裡麵也不見賬冊。

完了。

徹底完了。

時汝楫感覺天要塌了。

寫賬冊,可不是為了清楚錢財去向,而是為了製衡那些大官。隻要你們收了錢,得了好處,那就得多加照拂。

大家都是一根繩上的螞蚱,我死了,你也得拖著我的屍體和繩子一起死了。不想同歸於儘,就不能讓自己出事。

現在好了,賬冊不見了!

不說今晚上這筆錢支出的賬沒辦法記在小本本裡,自己還可能被人記在小本本裡。最令時汝楫感覺到不安的是,賬冊是誰拿走的,又是什麼時候被人拿走的!

時汝楫平日裡控製縣衙很嚴,不允許任何人不經請示便知縣宅,哪怕是說話送禮,也隻能在二堂。縣丞、主簿等人是不可能進去的,他們跟在身邊多年,乾不出這種事。

那會是誰?

時汝楫一點點回憶,最近縣衙裡來過哪些人,誰進入過知縣宅。

想起來了。

吳康來過,周淵也來過,再前麵一些,唐賢、張九經也來過。

唐賢、張九經不可能,他們那時候忙著處理唐琥雞飛蛋打的事,哪裡有心思下手。

周淵也沒這個機會,他是帶軍士來的,說了幾句話之後就去城外睡覺了。

吳康吳同知嗎?

時汝楫思考良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這個家夥當時被張培盯得死死的,抽點空閒跑出來都不容易。後來海寇事了,吳康就沒住在縣衙裡,更沒機會動手。

還能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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