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正臣認真地說。
張赫、黃森屏等人吃驚不已。
蕭成也皺起眉頭,提醒道:“眼下泉州府衙隻有你一個官,同知、通判還沒到任。你若去金陵,這裡諸多事誰來處理?”
顧正臣點了點頭,走不開,確實是個麻煩事。
可要說服老朱開海,就必須讓他知道開海可以“打劫”大戶,用東西將大戶中的錢糧掏出來,這種冒險的事需要自己親自運作。
顧正臣想了想,對張赫道:“泉州府自然不能無人照管,我會選好人選。但在這之前,需要送一封文書給陛下,隻有得到陛下恩準之後我才能回金陵。”
張赫點了點頭。
地方官員、衛所將官,不能擅自離開地方,更不要說直接跑金陵去。除非皇帝允許,亦或是定期述職。
述職是年前,三年一入金陵。
這都要二月份了,自然不可能去述職,隻能先請旨。
這種事可不敢先斬後奏,很容易犯忌諱。
張赫問道:“需要我們做什麼?”
顧正臣想了想,道:“我的文書無法走八百裡加急,但你們的報捷文書可以。我希望這文書可以隨水師捷報一起送入金陵。”
“我想靖海侯不會拒絕。”
張赫道。
顧正臣笑了。
走正常流程,送一封文書到金陵來回至少需要三十日,可走水師捷報這條近路,送到金陵再送回來消息,很可能隻需要二十日。
張赫、黃森屏開始講述起航海的事,當講到製蓬峨時,顧正臣笑道:“以製蓬峨的強勢與安南陳朝的弱勢,用不了幾年,製蓬峨還會再去一趟升龍城。”
黃森屏重重點頭:“能不能打到升龍城不好說,但占城國內確實在進行戰爭準備,製蓬峨馴養了許多大象。聽聞這些象兵是製蓬峨打敗安南軍隊的重要武器,我們看過大象,身體龐大,大腿如柱子一般,又是皮糙肉厚的,很不好對付。”
張赫端起酒杯:“象兵確實不好打,但我們必須找到克製象兵的法子。你們要知道,雲南梁王手裡也握著象兵。有朝一日,朝廷遲早會在雲南用兵。”
顧正臣擺了擺手:“這些事就不需要擔心了,大象也有畏懼的存在。”
張赫眼神一亮,明白了顧正臣所說的是山海炮,想起那恐怖的殺傷,貌似這東西用來打速度很慢的大象也不是不可以。
遇到山海炮,體型越大,挨打得越狠……
顧正臣站起身舉杯,喊道:“諸位冒險出海,如今全員平安,滿載而歸,當浮一大白!飲勝!”
“飲勝!”
眾人齊舉杯。
顧正臣一飲而儘,對眾人繼續說:“我之心願,是再開大海,重現泉州府輝煌!願諸位與我同心,相向而行,願陛下能憐憫泉州府百姓,開海通商!為泉州府,飲勝!”..?
“飲勝!”
眾人再次喝下杯中酒。
顧正臣滿酒,緩緩看過眾人,再次舉起酒杯,笑道:“一個個都是好樣的,敬你們!飲勝!”
眾人一邊喊“不敢”,一邊飲下酒。
顧正臣安排泉州衛於四野帶軍士照管泉州港,並封存了船上貨物,派人嚴加看管,至於那些人頭,需要送一堆石灰進去,好好遮蓋遮蓋……
俘虜就關著吧,反正餓一天也餓不死。
顧正臣並沒有留在泉州港多久,而是帶著相關文書回到了府衙,寫了一封文書,命人交給張赫,張赫差人將文書與捷報送至福州,經靖海侯發給金陵。
可就在顧正臣的文書送出去兩日之後,福建行省參政呂宗藝便到了府衙。
再次見到呂宗藝,顧正臣頗是吃驚。
畢竟泉州府的事歸自己所管,行省的人不需要插手,何況泉州府境內也沒出什麼亂子,呂宗藝跑來乾嘛。
當看到呂常言背了個大包裹跟進來時,顧正臣更是疑惑了,問了句:“呂參政,你這是被趕出來,沒地方住了?”
呂宗藝見顧正臣陰陽怪氣,也沒客氣,嗬嗬笑了笑:“你啊,還是跪下說話吧。”
“呃?”
顧正臣凝眸,然後看到了呂宗藝從袖子裡拿出了聖旨……
該死!
呂宗藝得意至極,也沒展開聖旨,直接遞了過去:“陛下有旨意給你,自己看吧。你說的沒錯,我啊——確實是被趕到這裡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