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泉州知府,怎麼跑到福州城來了?
圍著的衙役也被顧正臣的身份給嚇得退後,畢竟顧正臣這家夥的名字有些響亮。
顧正臣抬起腳朝著高暉走去,至高暉身旁,聲音高了起來,厲聲道:“本官為何而來,自然是——接管行省衙署!因呂參政案,行省衙署內一切人員皆是涉案人員,自今日起,我有權察查所有涉案之人,包括提審、關押、動刑,還有——殺頭!”
冷森森的話令行省內官吏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殺頭?
彆的官員說這話,純屬語言層麵的威脅,隻有顧正臣說這話,是實打實的性命威脅!
高暉臉色一變,喊道:“你要接管行省衙署?嗬,怕你做不到!”
“有旨意!”
蕭成踢倒黃寸土,從懷中取出聖旨。
高暉與一乾人等不得不下跪。
顧正臣接過旨意,舉在手中,喊道:“陛下有旨,命我在福州府一查到底,我不管誰是參政,誰是知府,誰是吏員與衙役!我來這裡,自然會從上到下,一查到底,直至找出真相!”
高暉臉色蒼白。
顧正臣將聖旨遞給高暉,沉聲道:“高參政,陛下雖沒有限期破案,可我不可能在這裡久留。一個月內,查清地府鬼借手案,時間緊迫,現在就升堂吧。”
高暉打開聖旨看了一眼,嘴角哆嗦不已。
皇帝連個抬頭都沒寫,甚至還稱呼顧正臣為“顧小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皇帝的私生子或義子。
不過皇帝隻是命令顧正臣一查到底,這和接管行省衙署不同,他最多接管行省衙署的刑名之事,基本政務、文書往來、施策等接管不了,這倒讓人稍微安心。
陳泰到的時候,顧正臣已坐在了大堂之上,也算是見識到了顧正臣的雷厲風行,毫不拖泥帶水,當場便開始審問。
顧正臣隻對陳泰拱了拱手,然後看向兩側衙役,還有衙役身後站滿的吏員,目光落在了堂下跪著的衙役黃寸土身上,沉聲道:“所有人都聽清楚,本官是泉州知府顧正臣,殺了泉州一府七縣大部官吏的顧正臣!對待官吏犯罪,本官隻有一個原則:認罪,視情況免死,執杖刑!不認罪,一律殺,絕不姑息!”
“莫要心存僥幸,也不要指望誰會幫你們說情。本官在這裡要殺人,不需要高參政、陳參政勾牌,不需要刑部複核,腦袋落地之後,本官自會稟告皇帝!說我是屠夫也罷,說我暴虐官吏也罷,你們隻需要知道,認罪如實交代,活!抗拒隱瞞,死!”
行省衙署的官吏與雜役一個個緊張不已。
泉州府官場被殺得那麼慘烈,如此大的事,過去了這麼久依舊令人膽寒。誰也沒想到有朝一日顧正臣會跑到行省衙署來,露著帶血的鋒芒!
呂常言肅然而立。
顧正臣的威嚴之重,令上過戰場的呂常言都倍感壓力。殺過人的官員,明顯比其他官員多了幾分難以言說的官威。
顧正臣沒有繞彎子,驚堂木一落,問道:“黃寸土是吧?本官前腳去監房探視過呂參政,你後腳便跟蹤上來,你總不能是有尾隨他人的不良癖好吧,是誰指使你跟蹤本官,又是誰告知你本官容貌,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