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聽席上坐的幾名檢察官,把陪審員們的反應看得清清楚楚。
偏偏,東瀛陪審員和西洋陪審員,儘量選女性,這是己方一直堅持的,為此和山經飯僵持了幾乎半個月,陪審團才組建成功。
現在,倒好像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女性陪審員,太容易情緒化了。
而且,山經飯還有個高明之處就是,通過這番詢問,倒好像加藤正一是不是不喜歡女人,成了問題關鍵,是控方懷疑他的主要原因。
潛移默化的,讓人感覺隻要加藤正一和女人有正常媾和,就不會是折磨那些男童的心理變態。
這些檢察官,各個都有些沮喪,王小虎更是緊緊咬著牙。
檢控席,陸銘低聲說:“我搞她!”就想起身。
將這個“偉大”女性在庭上搞臟搞臭,這種臟活必然是自己這個次席的,主控要博得陪審團好感,要做結案陳詞,不能引起陪審團反感。
程令禹眼裡閃過一抹深思,突然拉住陸銘的胳膊,說:“我來!”
陸銘一呆,程令禹已經站起身,走到了證人席前。
“桂綾花小姐,請你冷靜一下,到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時,請點點頭。”程令禹聲音柔和。
桂綾花抹著眼淚,輕輕點頭,“我,我可以了……對不起,對不起……”
柔弱之處,令人異常心疼。
“好的,桂綾花小姐,請問,你是什麼學曆?”程令禹淡淡的問。
桂綾花輕輕對準話筒,“我,我中四畢業……”
“哦,那就是沒有接受高等教育,沒有上過大學,那你自修過人類社會學?心理學這樣的課程嗎?”
“沒,沒有……”桂綾花怯怯的。
“那麼,就是桂綾花小姐有很多和男人交往的經驗了,甚至,很多和不同男人杏交的經驗?”
“反對!”山經飯猛地站起身,法庭裡也一片嘩然。
“法官大人,我這個問題很重要!”程令禹看向馮學範。
馮學範擺擺手,示意山經飯坐下。
桂綾花低著頭,不說話。
“嗯,您不願意回答,認為這個問題侮辱了你,但我想問的是,如果你沒有和很多男人交往的經驗,並且大量采樣,你又怎麼會知道,和你杏交過的男人,就不會是戀童癖,不會殺害男童呢?”
“法官大人!我問完了!”程令禹轉身向檢控席走。
“彆人,彆人我不知道,但,但一郎,我了解他,我很小很小的時候就了解他,他不是變態,絕不是!”桂綾花突然淚流滿麵的抬頭,對程令禹的背影說,聲音很小,但語氣很是堅定。
程令禹愣了下。
旁聽席上,檢察官們都呆住,想不到,這桂綾花最後有這麼一出,不知道是真情流露呢,還是山經飯教的,或者是隨機應變?
如果是最後一種,那這個女人,就太可怕了。
程令禹隨之轉身,“嗯,你和一郎兩情相悅,從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所以,你嫁給了他堂兄,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就和他偷情,但是,你卻不和他的堂兄離婚,不願意和他堂堂正正在一起,哪怕,他的堂兄過世,你也不願意放棄巨額遺產,所以,還是和他偷偷摸摸的苟且,你們的感情,很純潔,很深,很讓人感動!”
山經飯起身,一個勁的反對,程令禹說完,頭也不回回了檢控席。
陪審員們看桂綾花這個嬌嬌柔柔的女子,眼神又自不同。
旁聽席的檢察官們,都鬆了一口氣,心說不愧是程檢,反應真快。
山經飯看著檢控席,想了想,起身走到了桂綾花麵前,問道:“桂綾花夫人,你為什麼和加藤正一先生的堂兄結婚?”
“因為,因為,他,他逼我,那時候,一郎在家裡,沒什麼地位,他威脅我,如果,如果不和他結婚,他就將一郎,趕出去……”
桂綾花低頭,抹淚。
“那麼,在您的先夫在世時,您和一郎先生,有苟且之事嗎?”
“沒有,絕對沒有,我,我也不敢……”桂綾花抬起頭,目光很堅定,說到後麵,又怯怯低下頭。
“您的先生去世後,您為什麼不和加藤正一先生堂堂正正結婚,是因為巨額遺產嗎?”
“不是,我,我們是大家族……”桂綾花輕輕搖頭,眼裡,有太多無奈和委屈,淚水,又流下來。
山經飯看向陪審團席,“今天之後,桂綾花夫人,應該會被趕出自己的住宅,失去所有的一切,但因為控方這個荒唐的指控,她……唉……”
山經飯歎口氣,搖著頭,回了自己席位。
眼角餘光看向檢控席,卻見程令禹臉上露出頹態。
是的,他們輸定了。
其實按照現在局勢,桂綾花的證詞,有沒有本來就無所謂,加上這一條,不過更加令他們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就算他們打掉這個證人都無所謂,更莫說,他們沒打掉呢?
如果這個案子一定要用勝率來體現,現今己方的勝率,那就是百分之九十九點九九,無限接近於百分之百。
看向旁邊加藤正一,低聲說:“加藤先生,還是那句話,這段時間,彆惹事。”
這個心狠手辣的家夥,自己有時候都怕他,他本來要乾掉那個年輕律師,是自己好說歹說,甚至知會了本部,才有本部來電,嚴令壓下了他準備進行的魯莽行動。
“哼,我讓他多多的活幾天……”加藤正一陰森森的說著。
山經飯心裡輕輕歎口氣,自己本來有個私生子在這邊,年紀很小,剛五歲,自己很喜愛,接了這個案子,本來想順便聚天倫的,可這段時間,卻是怎麼都不敢接到身邊來,就怕被一郎先生見到。
“法官大人,我們請求再次質疑王伯的證供。”那邊,那個年輕律師站了起來。
山經飯怔了下,隨之搖頭,沒意思,沒想到那位程檢察官,就這樣放棄了,贏得很沒意思。
質疑王伯證詞?真是垂死掙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