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莎學院外的林蔭道上,停著一輛不太起眼的黑色商務車。
坐在車裡,陸銘看著外間,慕容雪正跟一個十來歲左右的男孩說話,那男孩,穿著溫莎的校服,很帥氣的一個小帥哥。
陸銘很認真的,觀察著這個男孩的一舉一動。
很快,男孩和慕容雪禮貌的鞠躬告彆。
慕容雪回來車上的副駕駛,有些不解的回頭看老板,不知道為什麼,老板在這裡等了很久,又指定叫她和這個男孩問路。
這個男孩,好像也是富貴人家,半路送他上學的車突然壞了,是以在一個男傭陪同下坐出租車來的,不過剛下出租車,那男傭就鬨肚子,囑咐少爺一定要快點進校門後,就跑去找廁所了。
那傭人,一會兒還會來確認少爺是不是進了教室。
這些話,都是那男童告訴她的,男童話很多,很聰明很有禮貌。
“小雪,這孩子一直看咱們的車牌號碼?你注意了嗎?”陸銘突然一笑。
“嗯,好像是警惕性很強,怕咱們是綁票的?”慕容雪輕笑,自然是開玩笑。
陸銘卻若有所思,點點頭,“好了,開車吧,去左岸花園。”
說完,拿起旁側座位上的卷宗,翻看起來。
前兩頁,是斯圖爾特給出的新口供。
斯圖爾特聲稱,不但看到高玉龍推鄧伯下水,而且,是高玉龍用鐵管打了鄧伯的頭後,又推鄧伯下水的。
以前,斯圖爾特也看到過幾次,那小惡魔用器械毆打鄧伯。
陸銘慢慢合上了口供。
看了幾次了,從內心來說,第一次看,就有點相信這口供是真的,斯圖爾特雖然平時看起來整天醉醺醺的,但實際上如果了解他過往,便會知道,他心思很明。
在剛剛親眼觀察了這個孩童後,更多了幾分確信。
這個孩子,給自己特彆不舒服的感覺,眼睛裡,有種異樣的光芒。
不過,沒有彆的目擊證人,看來,也不是因為彆的傭人都在替他隱瞞。
而可能確實目擊到的傭人,就斯圖爾特一個人。
大概因為,斯圖爾特看著瘋瘋癲癲,那孩子本不介意他有沒有看到的原因吧。
甚至上了庭,也沒幾個人會相信醉漢的話吧?
尤其是,那孩子,品學兼優,溫格學院的老師寫了雪片一般多的品格保證書。
這不是說有權有勢就能怎樣的,溫格學院的老師,什麼樣的權貴沒見過?
還好,碧絲比他低一屆,班級也離得很遠。
但不管怎麼說,回頭碧絲還是先不要去上學了,那小家夥,又該開心了。
在得知和雷諾家族比較親近的黑幫-鐵膽黨,已經徹底和雷諾家族拉開距離後。
碧絲剛剛被允許上學還沒幾天。
唉,隻怪自己的行業,社會黑暗麵太多了,是以,對身邊的人,經常也會很不放心。
實際現在溫莎校園內,自還是歌舞升平,華麗和貴氣彌漫,矯揉和造作齊飛。
低頭看向卷宗,翻開一頁後,裡麵有一張男童的大幅照片。
看起來,很帥氣很英俊的孩童,麵帶自信的微笑,隻是烏黑的眼球,可能因為是照相焦距或者曝光出現的問題,顯得有些詭異,有點像黑洞。
陸銘靜靜看著他。
帝國法律,並沒有未成年免刑責之類的豁免條款,和前世一些海洋法係國家一樣,各大區、州、省有自己的法規,有的地區,10歲以下免責,有的地區,7歲,也有許多地區,沒有最低刑責年齡。
東海就是沒有最低刑責年齡的大區,和前世一些國家地區一樣,在理論上,就算你三個月的嬰兒,也可以用成人罪行起訴。
對這點,陸銘是很滿意的。
本來刑責方麵,就不該有限定年齡的硬性規定,根據罪行醜惡程度,由檢方酌定起訴還是不起訴比較合情合理。
有的惡魔,就是天生基因帶來的,基因裡沒有同情感那種,也就很難和真正的人類共情,甚至和成長環境無關。
所以,起訴這個照片裡的“孩童”不是什麼問題。
雖然,如果自己的建議量刑過高的話,未成年人人權保障組織肯定有話說。
但至少,官司有的打。
問題是,斯圖爾特這個醉漢的口供,怎麼令陪審團采信?
更彆說,他的人命桉還在身,還很麻煩了。
其他突破口?
首先,就是鄧伯兒子虐待他,有可能不是事實的全部。
比如,鄧伯兒子虐待鄧伯不假,可未必身上傷口,都是其兒子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