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草屋,陸銘慢慢踱著步。
鋪著棉絮的木板床上,拓跋蘭坐著,也實在是沒什麼桌椅等家私。
拓跋蘭和陳興昌見麵已經兩天了,但顯然陳興昌並沒有送拓跋蘭和馬全友見麵的意思。
陸銘等被安排在了一個茅草屋籬笆院,外麵總是有十幾名士兵日夜值守,說是為了汗後的安全。
“陳興昌是軟禁了我們嗎?”拓跋蘭問。
陸銘從實則就是個方形洞的茅草屋窗戶看著外麵拴在籬笆院裡樹上的小黑,並不作聲。
大銅正去喂小黑乾草,因為遇到劍齒虎等猛獸,他現今不太敢獨自回部落,陸銘答應回頭送他歸家。
“王……大花,我們該怎麼做?”拓跋蘭憂心忡忡的問。
陸銘沉吟著,“再等等看,陳興昌不說已經知會了大汗,請大汗來接你麼?”
拓跋蘭臉上憂色更濃,“可是……”
很明顯,陳興昌和馬全友起了分歧,其實想想就知道了,這裡資源有限,陳興昌和馬全友又都帶了三四千人來到此間,誰不想壟斷這有限的資源?何況兩者並存的話,這裡的眾土部怕是供養不了這許多人,這很可能是生存問題。
如果雙方真火拚,自己自然樂見其成。
但拓跋蘭顯然是個聰明的女人,也隱隱想到了這一節,現今擔心馬全友來,會是一場鴻門宴。
外麵,隱隱的好像熱鬨起來。
陸銘走出來,劉得水馬上屁顛屁顛跑進了院落,“王小姐,您要出去轉轉嗎?”他自告奮勇,成了這個茅草屋的衛兵之一。
陸銘對不遠處的喧鬨努努嘴:“怎麼這樣熱鬨?”
劉得水賠笑,小聲說:“哦,我正要告訴您這個好消息呢,三原大汗雖然軍務繁忙沒有親自來,但也派了參謀長帶人來接汗後呢!”這消息,其實不該告訴汗後及汗後的身邊人。
陸銘輕輕點頭,馬全友是什麼人,怎會輕易涉險?
突然,正喂小黑的大銅丟下乾草,向院外跑,但很快被衛兵攔下。
大銅有些著急比比劃劃。
陸銘踱步過去,大銅便急急走到他身邊,指著正從院外過的一行人,對陸銘比比劃劃。
是一隊白海叛軍押著數名衣衫襤褸的土民,土民老幼婦孺都有,看起來可能是一個大家族,有走的慢的,便是孩童,都會被押解他們的軍漢狠狠踢一腳,陸銘看得蹙眉。
大銅滿臉焦急的比劃,看來是認識這家人。
可能也是這個部落的貿易官之類的?
此時,土民中一名女子走路時稍微絆了一下,立時引得軍漢們哄笑,更有一名頭頭似的軍漢湊過去扶她。
這裡的土民,比較像古埃及人,皮膚古銅色,黑發黑眸,臉龐較寬,鼻梁較高,其中的美女,還是很有韻味的。
這女子毫無疑問就是個美少婦。部落女子,大多身材很好,她也不例外。
軍漢頭頭看似去攙扶她,實則就是摟在懷裡上下其手。
被那女人推了一下,軍漢頭頭立時大怒,狠狠一巴掌將女人扇倒在地,又狠狠用腳踢她。
土民一家立時嘩然,但被軍漢們用槍逼住,隻能眼睜睜看著那軍漢頭頭將打暈的女人抱起,更嘿嘿笑道:“你們等會!”就要進前麵茅屋旁。
這時,陸銘已經走到了院門前,幾名把守籬笆院的衛兵本來都靠過來。
但那土民一家已經忍不住,便要衝過去解救那女子,和押解他們的軍漢撕打,亂成一團,幾名衛兵忙過去幫押解軍漢的忙。
有一名軍漢將槍口對準土民裡鬨得最凶的一個小夥子就要開槍。
“彭!”槍聲響,這軍漢卻是槍口朝上勾動的扳機,因為喉嚨處已經鮮血直冒,雙手捂著喉嚨踉蹌後退摔倒在地。
陸銘已經站在了那軍漢頭頭身邊,匕首比在了他的脖頸上,喝道:“都住手!”
“王小姐,您,您這是做什麼?”劉得水驚呆了,急急的跑過來。
“這些人,是我向導的朋友,沒有我的向導,汗後和我可能死在路上了!”陸銘說著話,拉著那軍頭慢慢往院子裡走,又道:“把這一家人都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