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河貿易在此的代表處在皇子路中段,主體建築是一棟帝國複古風格又氣派的五層白色條式樓,乳白色走廊、廊柱、廊簷典雅氣派,後院綠木掩映,自從尼古羅陷落,後院廣場處便停泊了兩架武裝直升機。
陸銘倒沒想到,在尼古羅的龐克貿易代表傑弗瑞竟然沒聽說過安提瓜拉的披耶李。
看來施密特不是做了假賬,就是還拖著這件事呢,種種掩飾,並沒有上報購買的翡翠島完全屬於打了水漂,畢竟翡翠島衰落會有個過程,現今還看不出來。
施密特自然是擔心,將這一億元損失上報後,他彆說在貿易公司的地位了,怕性命都危險。
畢竟這龐克貿易公司在外麵行事,不遵守王國法律已經成了習慣,行事風格更像暴力集團。
希望這家夥能蒙混過關吧,不過一億元的損失,他真能掩飾過去嗎?
在和傑弗瑞聊天時,陸銘滿腦子都是施密特,感覺自己還怪對不起他的。
傑弗瑞是聽聞從黑山公國來了黃河貿易的西域總代表,便親自來拜訪。
傑弗瑞在龐克公司西域分公司的地位,也是前五裡麵了,來見李代表,是試探詢問黃河貿易在此的新動向。
尤其是,莫名其妙的索羅斯出現在了黑山堡,並發布聲明,將其在西域的子公司及所有資產,全部售賣給了黃河貿易。
“索羅斯頓那邊,聽說貴公司已經在接收?”傑弗瑞好似不經意的問。
客套了半天,陸銘和他互相兜圈子都不知道聊了什麼,現在終於進了正題。
陸銘笑道:“是的,和索羅斯先生簽訂的是大合同,包括後續要向他支付的費用,合同總金額超過了八億。”
實則,屬於空手套白狼,但和索羅斯簽訂的協議裡,黑山堡親王也承諾,其饋贈之油田和諸多在西域的資產,三年後如果黑山堡親王還沒售賣或者沒有意外失去,那麼每年將會支付給索羅斯百分之十的純利潤之紅利。
那邊,傑弗瑞聽著陸銘的話,目光閃爍不定。
顯然是想,黑山公國花費如此大代價拿到的油田,此事比較麻煩了。
如果不想和黑山公國開戰又想得到索羅斯頓,有點不太現實。
傑弗瑞隨之臉上浮現出一絲苦笑:“代表先生,黑山堡親王殿下被那個奸詐的蓋德商人騙了,他在我王國境內的業務,大量偷稅漏稅,還曾經和蓋德州前任議長暗中輸送利益,影響蓋德州立法,以方便其瘋狂斂財,所以,我王國商業部正在進行調查,並發出了通緝令,如果不出意外,他需要為此付出代價,在西域的資產,都是剝削我索尼亞人和蓋德人的血汗而來,很大可能會被法庭判決拍賣,用來支付給數百萬受害的索尼亞人和蓋德人。”
看了看陸銘神色,“其實如果索羅斯還在貴公國境內,我方發出了通緝令,貴公國完全可以將其逮捕,並將他騙的錢收回,八億元?如果其在西域的資產被法庭拍賣,親王殿下應該不用八億元就能拍到。”
陸銘笑笑:“法庭怎麼判決,誰又知道呢?而且……,法律我應該比你懂,不說治外法權這些都很勉強的因素,就說在法庭判決前,他的資產已經出售給了我貿易公司,那麼,你王國法庭是不能將其沒收拍賣的,倒是你們可以想辦法追討已經變成現金進入他賬戶的資產,前提是,他的代理律師輸了這場官司。”
傑弗瑞微微蹙眉,隨之又道:“不過還有個問題,索羅斯頓及跋陀羅城邦那一帶,和混火羅人有著曆史上的恩怨,根據考證,在兩千年前,那一帶本來是混火羅人傳統生活區域,後來混火羅人被跋陀羅人驅逐,不得不離開了家園,現今,混火羅人要求回家複國的呼聲越來越高。所以,索羅斯和跋陀羅城邦就索羅斯頓油田擁有權簽訂的協議,未必會永遠得到承認。”
正色看著陸銘:“還是希望您能將這些真實的信息轉告給親王殿下,您應該建議親王殿下取消和索羅斯的交易,免得造成不必要的損失。”
陸銘笑笑,“兩千年前的話,索尼亞人應該都是中洲皇帝的奴隸,我們是不是也要發個什麼聲明?聲稱索尼亞各州,都是中洲人的牧場?”
傑弗瑞臉色早就變了,鐵青著臉道:“李代表,希望你說話前,多多考慮,不要信口開河。”
陸銘笑道:“舉個例子而已,兩千年太久遠了,而且我想,我黑山公國及黃河貿易公司的立場,我已經很清楚的對你進行了闡明。今天氣氛不太好,改天我請你飲茶!”
傑弗瑞正了正神色,點點頭道:“好,我們下次再談。”
目送傑弗瑞悻悻離開,陸銘看向旁側的年輕人,龔漠生,是黃河貿易派駐尼古羅的代表。
龔漠生,是老龔,也就是龔師爺的獨子,這些年發展的還不錯。
不過黃河貿易公司的經營重點在石油城,派駐尼古羅的貿易代表,在西域分公司的地位僅僅是中層,更像是在此的聯絡員,和傑弗瑞在龐克公司西域分公司的地位不可同日而語。
“中洲人這尼古羅一帶經商的有多少人?我們公國占了多少比例?在這次巨變中,有受到侵害的嗎?這些你掌握嗎?”陸銘問。
龔漠生微微一呆,說道:“常和代表處有聯係的公國行商,大多數都沒受到影響,隻有一位趙先生避難躲進皇子道晚了,家裡被搶,腿上挨了一槍,現今還在醫院養傷。”又麵有難色的道:“中洲人商人,我不太清楚。”
陸銘點點頭,在龔漠生看來,黑山人才是一個族群,他代表的是黑山公國公民的利益。
其實很多人都這種思想,邦聯自治久了就是如此了,都是帝國人,都是格瑞芬尼王國人,如果再分的話,就是我是某某州人,我是莫某省人,反而中洲人這個概念很模湖,也是因為中洲人太多了,各地發展情況都不一樣,思想狀態製度也都不一樣,所以現今要說所有中洲人都是我同胞是我親人,大概也隻有自己這個穿越人士,才有這種情結了。
“這位趙先生,在哪個醫院?”陸銘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