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主簿沒說話,默默的遞上了自己的記賬本。
蕭銳接過來一看,眼睛睜的老大,好一會兒才穩住心神,再看那封德彝的目光就有點不一樣了。
“哼!我早知道這老家夥不對勁,原以為你也就是不會教兒子,哪怕是你站錯隊,支持過隱太子,也不算什麼,最多是個眼光問題。可看到你這雄厚的家財,嗬嗬,我才知道,還是低估了你的底線。”
“來人,封了密國公府,你們幾個親自看守所有出入的大小門,不要放跑一隻蒼蠅。我入宮麵聖。娘的,十幾萬兩現錢?這夠打一場大仗了,還不帶房契地契物品之類的。”
蕭銳罵罵咧咧的走了,餘下禦史台眾人麵麵相覷,沒人再同情封德彝了。你就是做八輩子宰相,靠俸祿和賞賜,也絕對沒有這麼多錢。
朝廷的賞賜多是絹帛藥材之類,直接賞賜金銀每次也就千八百的。最多是些田畝爵位,讓你有一塊地方去收田租和賦稅。可要說現錢?嗬嗬,這是貞觀元年,剛賠付過突厥頡利的國庫,都沒你家錢多。
單此一項,封德彝你就沒跑了,不是民脂民膏,還能是什麼?你如果能解釋清楚這些錢的來曆,蕭銳跟你姓!
太極殿小書房,聽著蕭銳的敘述,看著手中的清單和證據,李二麵沉似水,一直咬牙,卻沒有開口表態。
蕭銳彙報完,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記得前不久,您給過我兩個選擇。現在好了,抄了封德彝的家,單單現錢就有十幾萬,嗬嗬,業績達標了吧?微臣……”
嗯?這都什麼時候了,你小子跟我說這個?
李二氣得狠拍桌案,“混賬!封德彝、封德彝……枉我昔年還信任他,改元之後還讓他統領百官,朕瞎了眼!去年頡利兵臨城下,朕斬殺白馬,跟全城開口才湊了十萬兩。嗬嗬,蛀蟲,貪婪的蛀蟲!”
內侍老高躬身勸道:“陛下息怒,保重龍體呀……”
此時,最為忠心的內侍老高也恨上了封德彝,彆人不記得,他可是記得清楚,去年賠款的時候,數國舅長孫出力最大,幾乎是散儘家財,封德彝一直哭窮,最後勉強湊了一千兩。朝中都讚封相清廉,現在看來,清廉?這就是個隻進不出的貔貅啊!
發泄完怒火,李二說道:“蕭銳,朕即刻讓刑部派人配合你,給我徹查封德彝!”
“我這……陛下,微臣不是請辭……”
“混賬,你再提這個,朕給你發配嶺南!讓你這輩子再也見不到襄城。”李二是真的生氣了,心說你小子鬨騰就鬨騰吧,也得分個輕重緩急,關鍵時刻,你是朕的女婿好不好,朕這是器重你,你還胡鬨?
蕭銳脖子一縮,顯然也被這位的龍威震懾,連忙改口:“陛下息怒,微臣一定不辱使命!”
說完,快步灰溜溜的跑出了太極殿。
不多時內侍老高跟了出來,“蕭禦史,等等老奴,同去刑部傳旨。”
蕭銳直接搶過了對方手裡的聖旨,“我自己去就行了,你去請皇後娘娘來一趟,熬一碗清心下火茶給陛下,彆氣壞了身體。”
啊?這……
“怎麼,信不過我?聽我的沒錯,不會害你。”
內侍老高真沒見過這麼自來熟的,這是皇宮,您當家嗎?我隻聽陛下一人的支使。莫說你還未娶公主,就算是已經成婚,當了駙馬,您在皇宮也做不了……算了,聽你一次,陛下龍體要緊。
“記得放一味藥材紅花,陛下的頭風快複發了。”看著老高離去,蕭銳叮囑道。
刑部,蕭銳還真沒傳過旨,進了刑部一看,好家夥,刑部尚書不是彆人,自己的冤家對頭——國舅長孫無忌?
“喲,蕭禦史大駕光臨我刑部,有何貴乾?”長孫無忌身材微胖,但言語和氣,絲毫沒有怠慢和記恨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