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來的正好。高句麗使節提出明日辭行。這次他們識相的送來大唐太子,算是大功一件,你看該如何封賞?”頡利十分的禮賢下士,跟其他粗鄙的突厥將軍不同。
趙德言思考了一下,撫須說道:“大汗,您可彆覺得高句麗那是好心。說不定是包藏禍心呢?”
頡利不解:“軍師何意?難道有詐?他高穀麗敢對我突厥不敬?”
趙德言走向了一旁的地圖,伸手指著分析道:“高穀麗在大唐東北方向,一直學習的中原文化,且他們跟我們草原不同,他們更多是農耕、出海為主。”
“您彆看高句麗地盤不大,但國內人口不少,約有三四百萬眾。若是全力征兵,二十抽一丁,能召集出二十萬大軍。”
“二十萬大軍?這麼強大嗎?”頡利驚呼一聲,但轉念一想:“不對。不是這樣算法。大軍作戰,除了正常作戰的士兵之外,還有負責運輸糧草保證補給的徭役、民夫。”
“跟我們草原不同,我們都是騎兵,沒錯作戰發動的民夫少,軍糧就是趕著一批羊,不需要太多人力運輸貨物。”
“可步兵和騎兵不同,按照中原朝廷的配置來算,二十萬大軍至少需要八十萬民夫。高句麗沒這個實力。”
趙德言點了點頭:“您說的不錯,當年前隋三征高句麗,大業帝鐵腕征召,近乎百萬大軍,民夫更是無數。若非這般瘋狂,前隋也不至於二世而亡。”
“可這是征伐之戰。若是守土之戰則不然。守衛自己的家園,不需要征召,老幼皆兵,且不需要太長的補給線。”
“當初三征高句麗,對方投入的兵力較之二十萬隻多不少,否則是頂不住大隋近乎百萬大軍的。”
頡利不解道:“你說的有理。但跟今日之事有何關係?”
趙德言提了一個問題,“大汗覺得,當今大唐,比之當年的大隋如何?”
頡利沉思片刻,認真答道:“論國力,尚且不及隋大業帝全盛時期的一半。但若論前途,當今大唐朝野一心,君主賢明,謀士如雲,武將如雨。這般平穩發展下去的話,不消十年,當可追上隋大業帝。”
趙德言撫掌讚道:“大汗英明。”
“顯然高句麗也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不敢自己留下大唐太子,而是將人送給了我們。這是禍水東引,沒安好心。他們的人稀裡糊塗的綁了大唐太子,若是被大唐知道了,肯定是要強勢追究的。”
“即便高句麗現在不怕大唐舉兵,但十年後呢?他們還是惹不起大唐。放眼天下,敢接下這隻燙手山芋的,唯有大汗您了。”
頡利恍然大悟,“原來如此。好一個禍水東引。原來藏著狼子野心。表麵上看,是為了獻媚,將大唐太子送給本汗,實際上是盼著我突厥和大唐開戰,他高穀麗好在一旁坐山觀虎鬥,說不定還想等著我們兩敗俱傷,趁機突起呢。”
“該死!來人,殺了高句麗使臣。這般狼子野心,還舔著臉跟本汗邀功請賞?”
趙德言連忙拉住頡利,“大汗息怒,屬下有一計。”
“哦?說來聽聽。”
“屬下以為,高句麗既然邀功請賞,那不如給他點甜頭吃吃,也讓周邊小國看到我們突厥的氣度,將來好讓他們安心效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