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開始黏人的路驚蟄(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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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淏冷若冰霜怒火中燒,裴予寧故意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

既慫且橫的模樣。

祁淏險些被氣笑,用眼神示意裴予寧過來。

裴予寧沒聽祁淏的,而是拿下路驚蟄搭在肩頭的手,讓他坐到離祁淏最遠的位置。

因為路驚蟄好像有點害怕。

大概是祁淏的原生屬性中擁有名為“暴君”的標簽,所以這位主角攻生起氣來也格外嚇人。

不怒尚且自威,更何況真怒的時候。

這樣來看,倒不怪路驚蟄躲在他身後,還死死握著他的手貼著他的肩。

裴予寧晃了下兩人相牽的手,想要告訴路驚蟄不必怕。然而他並沒有開口,路驚蟄就主動說:“阿寧在,我不怕。”聲音小得隻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說罷,路驚蟄就乖巧地坐在了他示意的座位上。

裴予寧仍然站著,於是自然而然與路驚蟄的位置相轉換,成為了路驚蟄的身後人。

他將手輕輕搭在椅背上,忽然間發覺出一個麻煩至極的問題。

離祁淏最遠的位置,不恰好是正對麵麼?

這是一個圓桌。

裴予寧見祁淏臉色冰冷,更甚萬年冰川,不由眨巴了幾下眼睛緩解尬意,佯裝淡定地走到祁淏麵前,“表哥……”

祁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隻捏起他的右手腕問:“這是怎麼搞的?”

裴予寧不太適應這樣的接觸,但仍強行忍住了。他如實回答傷口的來由,還特地加了一句:“是他幫我包紮的,我們可以一起坐在這裡嗎?”

“坐到我身邊。”祁淏拉開旁邊的椅子,像是不計較他冒失的行為。

裴予寧沒有立刻應,而是回望向路驚蟄。路驚蟄一個人坐在最遠的對麵,周圍光亮如晝,人影繁華,他卻像身處一片小小的烏雲下,落寞得與所有明媚都格格不入。

然而他的神情出乎意料平靜,眼睛在看到裴予寧後更是漾出了溫柔的笑意,仿佛在說:沒關係的。

我一個人也沒關係的。

即便……我有一點怕。

阿寧……

燈光驟暗,裴予寧再看不清路驚蟄的眼神,卻敏銳捕捉到一些異樣冷漠的氣息。

他下意識就掙開祁淏的手,跑回路驚蟄身邊抱住了他。

裴予寧的動作太急太快沒有經過任何思考,所以他沒能感知到路驚蟄的緊繃僵硬。

對於這樣的擁抱,路驚蟄更是從未預料。

懦弱從來不是被人喜歡的東西,展現出可憐與畏懼也絕對隻能招致危險而不能引誘庇護。

裴予寧,不是總想欺負我麼?

你做錯了。

你又做錯了……

路驚蟄不受控製地陷入了某種沉溺狀態,他隻感覺到裴予寧的氣息越發香甜,甜到出現了可怕的誘人上癮的魔性。

那魔性的威力是路驚蟄從沒感受過的龐大,一雙兩雙三雙四雙的副眼從他臉頰手心裂開,每雙眼睛都有同一個目的,那就是無孔不入地注視著裴予寧,細細看遍這隻卷毛綿羊的每一寸而後徹底侵入小羊羔的靈魂深處。

看清楚辨明白裴予寧的心究竟是什麼模樣。

路驚蟄發覺自己完全難以壓抑這種情緒以至於隻能深深埋在裴予寧襯衫間來膚淺地掩蓋。

但這隻能使他更親密地嗅到裴予寧的氣味。

遏製渴求最好的方法是推開裴予寧,他卻背道而馳。

惡性循環。

至於裴予寧,他根本無從感知路驚蟄混亂無比的癲狂欲念,所思所想也和狂躁的情緒一點不沾邊。

他的想法很簡單,他不想路驚蟄因為他而受到多餘的欺負,否則他會總想著這件事。他不喜歡讓自己有心理負擔。

顯然他的方法很有效。

黑暗當中靠近路驚蟄的人猛然滯停。

聚光燈亮起,打在長毯儘頭那高聳的廳門邊,裴予寧借著散在一側的微弱亮度看清了危險氣息的真麵目。

那是一群分散在陰影間的男人,穿著和賓客們沒什麼不同的黑色西裝。

他們每一個人都擁有肉眼可見的硬朗體魄,隔著衣服也難掩那精煉到極致的肌肉線條,紳士的外表下儘是曆經殺伐的凶惡。

一點橙紅的微光在祁淏指尖點燃,他抬起手,男人們不約而同領會到他的旨意,紛紛遁回黑暗。

廳門緩慢打開,聚光燈準確落在來人身上,為宴會最大的主人公鍍上聖光。

是慕子舒。

【姓名:慕子舒】

【汙染值:10%】

【身份:希爾城上城區居民(主要人物)】

幾乎同時,裴予寧明悟了祁淏的意圖。

這位表哥沒打算同他商量路驚蟄的事情,而是要借由慕子舒入場前短暫的暗淡,直接以暴力的手段將路驚蟄帶走。

路驚蟄連出聲的機會都不會有。

但他抱住了路驚蟄,祁淏的手下們有所猶豫,便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他們沒辦法再帶走路驚蟄了,因為現在慕子舒已經走近,他們會進入聚光燈的光亮之內,所有人都會看到路驚蟄!

裴予寧放開手,迅速坐到最近的座位上。

【經檢測,路驚蟄焦點值上升,請宿主繼續努力。】

祁淏將煙碾滅在繡紋繁複的桌布上,層層瓣片的花朵便多出一個灰黑的焦印。

裴予寧鬆了口氣,他看了看那刺眼的煙痕,索性坐在原地不動了。

他想,他不該帶路驚蟄來的。

這是一個完全不歡迎路驚蟄的地方,而路驚蟄唯一能夠依賴的他也並不可靠,甚至並不單純。

慕子舒已經走到了眾人矚目的台子上,猶如一位受儘寵愛的王子。

……他卻要想方設法使路驚蟄成為負麵焦點。

其實慕子舒和路驚蟄也真的有幾分相似,雖然慕子舒是領養的孩子。

這份相似大概源於路驚蟄的母親秋冉。

秋冉是個美豔到不可直視的女人,可慕淩雲第一次見她時,她灰頭土臉滿身大汗,像個在城區外獨自生活的流浪者,風華儘掩唯獨眼神剛毅。

慕淩雲對這個揮汗如雨的女孩一見鐘情。

直到第二次又遇才終於發覺她的驚人美貌。

事實上他們的初見確實不算美妙,秋冉當時剛剛結束一次關於淨化汙染的失敗模擬,爆炸開的材料澆了她滿頭滿臉,幸好她穿著防護服才沒有被四散的汙染顆粒所感染。

她脫下防護服隨意套了件肥大的工裝走出實驗室,沒多久就發現一個傻裡傻氣的男人呆呆地盯著她瞧。

她目不斜視繼續前行,卻在路過男人時將他一腳絆倒摔出個實實在在的大馬趴。

男人爬起來磕磕絆絆地對她說對不起。

後來她就和這個男人結婚了。

再後來她生下路驚蟄,不到半月因汙染值過高而去世。

路驚蟄丟失後又過十年,慕淩雲意外在保育院看到了慕子舒。他發現,慕子舒的五官和秋冉有些像。

而他決定領養的原因與此無關,世界上甚至有毫無血緣而八-九成相似的人類,單憑皮相根本不足以使他觸動。

唯一讓他難以忘懷的,是慕子舒的眼神。

很執拗,摻雜著不安,後者不是他喜歡的,不過前者很難得。

和秋冉有些像。

子舒是秋冉給親生孩子取的姓名。

現在歸新的孩子了。

裴予寧也知道,慕淩雲剛剛出現在宴會廳外不是在等待沒有邀請卻來到宴會的兒子,而是在打電話為慕子舒尋求效能更高的治愈藥劑,以確保慕子舒手臂上的傷不會影響接下來的裁決所選拔。

這是寫出來的劇情,他記得。

慕淩雲與慕子舒養成了感情,歸來的路驚蟄反而成了無關緊要的人。

寥寥相似的外貌,天差地彆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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