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齊重沒有坐多久,齊沅忽然就看向他,還問他:“齊重你最近不忙?”
齊重挑眉,怎麼覺得齊沅話裡有話。
果不其然,隨後齊沅就接著說:“今天謝謝你,而關於我和封覃之間,也是真的分手,你不用擔心我給齊家帶去什麼不好的名聲了。”
齊沅這話一說,齊重早就擰緊了眉頭。
他想要是自己沒有看錯的話,齊沅眼底話裡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趕客了。
虧他剛剛還覺得,他和齊沅之間,可以平和相處,敢情從來就沒有這種可能。
“齊沅。”王彥插話,打算說點什麼,這頓飯是齊重做的,齊沅這樣暗示對方走,怎麼看都好像是用了就扔。
王彥之後的話還沒說,齊沅就乾脆明著來了:“你有事就先忙,不用關心我這裡,我一個人其實挺好的。”
“有你在,我反而覺得不自在。”
齊重被齊沅這番趕他走的言論給逗樂了。
他也不是真的那麼臉皮厚的人,齊沅話都說得這個份上,他要是再待下去,就真的死皮賴臉了。
“好,我走,齊沅,你說的分手,我希望是真的。”不要隻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要是封覃又轉頭來追求他,他馬上和封覃在一起,齊重盯著齊沅的視線裡,有了點輕視。
“放心,不會有那種事,你和封覃之間的友情,我想應該還可以繼續。”之前因為他而斷裂了痕跡,現在可以重新縫補上。
齊重起身往門口走,走到門邊回頭看了一眼,齊沅靠在沙發上,淡眸淡色。
整個人都顯得淡漠和涼薄。
齊重走到門外,他突然在思考,封覃和齊沅之間這一個月的相處戀愛,是不是根本就是他想錯了。
不是封覃在玩齊沅,而是齊沅在玩弄封覃。
畢竟齊沅那張臉,就是給人這樣的感覺。
齊沅但凡可以合理利用他的臉,他什麼都可以得到。
齊重走到電梯裡,電梯門關上,他笑了一笑。
確實,齊沅不需要他來擔心,他該去做自己的事了。
齊重離開後,齊沅沒怎麼和王彥再聊,王彥不是看不出來齊沅眉宇間的疲態,王彥適時也跟著離開,走出去之前還是和齊沅提了一句,有任何事都可以跟他說一說。
齊沅則微笑著說謝謝。
看到齊沅單薄的身體,王彥都差點沒忍住返回去,然後抱一抱齊沅。
並且和對方說,什麼困難都會過去的。
沒有什麼過不去。
最終王彥還是及時忍住了。
兩個人都離開後,屋裡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齊沅直接身體一倒,倒在沙發上休息,隻是閉著眼睛,卻沒有真的沉睡過去。
反而意識非常清晰,記憶有所回溯,回溯到了幾個小時前,一個人單膝跪在他麵前,牽起他的手,向他求婚。
兩世加起來,對於齊沅而言,都是唯一的特彆的經曆。
封覃愛上他了?
要是早一點……
不,早一點他反而更不可能有所觸動,反而會覺得惡心和厭惡。
對不起!
忽然的,齊沅唇裡呢喃出了這一句。
這句道歉無法被封覃給聽到。
封覃獨自坐在餐廳裡,包了一個房間,擺上了燭光晚餐,想要向齊沅求婚。
他確實求了,但也失敗了。
失敗。
封覃人生中,這樣的經曆,屈指可數。
但齊沅的存在,卻總是能給他帶來不少挫敗感。
封覃一度覺得自己什麼都可以掌控,所有的一切,他都可以緊握掌心。
齊沅讓他透徹明白,還有很多是他控製不了的。
坐在椅子上,飯菜都冷了下去。
還點了紅酒,他明知道齊沅最近戒酒了,齊沅不會沾酒,卻還是準備了紅酒。
好像一開始的準備就錯了。
封覃拿過紅酒,自己開瓶,倒滿了一杯。
不像是在喝酒,而是再和白開水一樣。
封覃突然想要醉一場。
心底難受嗎?他不知道,他心底堵著東西,沉沉甸甸的,像是一塊巨石,又像是被無數的潮水給浸泡著,房間空曠,可是他忽然張開嘴巴,仿佛難以呼吸了一樣。
封覃猛地抓緊胸口的衣服,抓得褶皺起來。
窒息感有所緩解,封覃眼前有一瞬的模糊,封覃笑起來。
他喝著酒,吃著本來該是兩個人的燭光晚餐。
他把齊沅的那份也給吃了,吃得很撐,吃到封覃有種想要吐的感覺。
對了,齊沅身體不怎麼好,他肚子微微鼓起,齊沅的說法是長了個小東西,很快會去醫院做手術取出來。
如果不是什麼小東西,而是孩子就好了。
要是齊沅懷上的是他的孩子,那麼齊沅就不會離開,他隻會和自己在一起。
畢竟自己可是孩子另外一個爸爸。
封覃猛地抬起頭,他手掌更是用力蓋在眼睛上。
封覃鼻子驟然一酸,強忍著一股鑽心的疼。
那種疼,相當的綿長,蔓延擴散到封覃的五臟六腑。
讓封覃好半天才得以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