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欣和冷羽嬋灰溜溜地逃回住處,此時天色已經黑了。
小姐妹叫了索喚,等閒漢送來,便坐在屋裡,一邊吃飯,一邊憧憬她們的未來。
由於已經知道薛冰欣沒有“背叛”她,兩姐妹的感情迅速恢複,甚至比原來更加親密了。
薛冰欣問道:“那你……以後就跟了他了?”
“嗯!”
“是妾誒!”
“不然呢?”
“誒!我拖著你、拽著你,就是不想讓你和他有什麼瓜葛。
結果倒好,你若能耐得住性子,現在是不是會有更好的選擇?”
冷羽嬋搖搖頭,道:“如果不是我跟了他,我和你有機會脫離宮闈?不還是受困其中嗎?”
她歪著頭想了一陣兒,又甜蜜地一笑,柔聲道:
“我不知道如果我沒有選擇他,是不是會有更好的選擇。
我隻知道,我已經選擇了他,而且我很開心,所以我不後悔!”
薛冰欣搖搖頭道:“伱完了,深墜情網,無可自拔。
罷了,反正你記住,你的娘家還有我,他要是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幫你找他出氣!”
冷羽嬋看向薛冰欣,道:“那你呢,你以後有什麼打算?”
薛冰欣被她看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她雙手抱臂,嫌棄地道:
“噫~~,你不會是想讓我和你共侍一夫吧?想想都好怪,我才不要。”
冷羽嬋白了她一眼,嬌嗔道:“美的你,我才不想和你分享。
我是想,你也老大不小了,今年都十九了,馬上就二十,二十啊,多嚇人!
你不會打算孤枕寒衾一輩子吧?可不能再拖了,再拖就成老姑娘了。”
“說的也是。”
薛冰欣興奮起來:“我小欣欣從七品的女官,生得又是貌美如花,要找個如意郎君不難吧?唔,我明天就去找個媒婆?”
冷羽嬋啐道:“哪有姑娘家自己找媒婆的,傳出去叫人家笑死。”
她盯著薛冰欣的眼睛,問道:“你真是這麼打算的?”
薛冰欣攤手道:“不然呢?”
冷羽嬋歎口氣道:“你是我的娘家,我當然也是你的娘家。那媒婆……我來幫你找吧。
太平坊有個劉媽媽,是個挺厲害的媒婆。
據說她給一位姑娘說了門親,那男方隻是個送索喚的閒漢,結果親事剛說成沒多久,那閒漢就飛黃騰達了。”
薛冰欣呆呆地道:“那這姑娘可挺旺夫啊,不過我感覺我也挺旺夫的。”
說著,她兜了兜自己那對沉甸甸的良心,又疑惑地問道:“不過,我為什麼要找個人來旺啊,我就不能找一個本來就挺旺的人嗎?”
“誰說不行了,我這不是舉例子說她厲害嗎?”
“哦!誒?不對,你怎麼會認識媒婆的?”
薛冰欣眯起了她甜甜的月牙眼,盯著冷羽嬋:“難不成你這小妮子早就想著嫁人了?”
冷羽嬋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因為她還兼賣一些女人家用的東西嘛。
人家也是去她家買過東西,和她閒聊時聽她說的,才曉得她還是個媒婆。”
古代的媒婆,沒有以說媒為主業的,雖然很多名聲好的媒婆,說媒賺的錢比她做生意都多,但說媒也隻能是副業。
由於媒婆走街串巷,專門與婦道人家打交道,所以她們通常都還有一門做婦人生意的主業。這個身份,平時說出去也比媒婆好聽一些。
媒婆的主業,通常都是圍繞她說媒這個副業接觸到的人群或者說親這件事展開的。
比如包辦婚宴酒席,售賣月事帶、壓箱底,或者給人做針線活。
保媒的時候,一邊做針線活一邊聊天,兩不耽誤。
薛冰欣這才明白,便欣然點了點頭:“成,你要叫我自己去,還真怪臊得慌的,那就拜托你了。”
冷羽嬋道:“那沒問題,不過,你想找個什麼樣兒的,你得先跟我說說啊,要不我怎麼跟人家媒婆提?”
“嗯,找個什麼樣兒的……”
薛冰欣捏著下巴思索半晌,突然興奮地道:“有了,就比你家二郎俊俏那麼一點點,官職大上那麼一點點,錢財富有那麼一點點,也就馬馬虎虎了!”
冷羽嬋頓時柳眉倒豎:“呸!臭不要臉的,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
“中啦!中啦!我中了!解元、省元、狀元,我連中三元啊哈哈哈哈……”
夜色下,寂靜的考場上,忽然傳來一個癲狂的聲音。
然後便是巡考士兵不耐煩的大罵:“彆他娘的嚎了,還連中三元,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舉人試第二場都還沒考呢,彆吵了彆人休息。”
楊沅抬頭聽了聽,那位在夢中連中連元,以致驚喜狂呼的考生似乎已經清醒過來,正向四鄰的考生們羞愧地道歉。
楊沅搖搖頭,換了個姿勢躺下,一時卻睡不著了。
於是,他便枕著雙臂,開始思索赴山陰調查的事情。
臨安這邊,“馬皇弩”這口鍋,已經扣在了秦檜鐵杆心腹張雲翊的身上,山陰那邊也得找個合適的人背鍋才行。
這個人首先得是一個罪大惡極的該死之人,胡亂誣良為盜,楊沅過不了自己良心這一關。
這個人隻是罪大惡極還不成,他還得有機會接觸軍弩製造,有理由和張雲翊串通勾連。這才能服眾。
同時,那架馬皇弩就是在山陰發現的,所以他此去,需要做兩手準備。
一是找出真正盜取馬皇弩之人,如果不行,再退而求其次,尋一個該死之人應這該死之劫。
這樣的話,那就最好不要大張旗鼓地去……
楊沅思索著,大張旗鼓地出現在山陰,事實上是很難查到什麼的。
當然,世事無絕對,如果帶上充足的能員乾吏進駐地方,全麵調查之下也未必就一無所獲。
隻是,終究更耗時間和氣力。
或許,我該用彆的身份前往山陰,借助陸遊的關係,在不驚動地方的情況下暗中調查。
如果要這麼做,臨安這邊就得先放出張雲翊已然認罪,“馬皇弩案”已經了結的消息,這需要普安郡王同意和配合。
楊沅逐步推敲著,思索良久,方才睡去。
……
“發解試”的第三天,今天考的是策論,這是最後一考了。
終於要脫離苦海,楊沅顯得興奮異常。
他最近本就在調查販私案,這場策論又是出題讓考生們探討如何防範走私、打擊走私、減少走私危害,所以楊沅理解尤其深刻,對這篇文章記的也就最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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