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長街之上。
一場誌在必得的刺殺,變成了一場膠著的鏖戰。
肥天祿率領“皮剝皮”的二十三名精銳殺手,對上了金國的“血浮屠。”
“血浮屠”直屬大金皇帝,負責諜報和皇帝的保衛。
這和大宋的“皇城司”非常相像。
“皇城司”主要分為親從官和親事官兩種。
三千名親從官,是官家的扈衛侍從。
五千名親事官,才是遍布臨安的皇城司諜探。
肥天祿此行所要執行的機密任務,是刺殺被金人封王的大漢奸孔彥舟。
為此,趕到燕京後,肥天祿率領一班“皮剝所”的死士殺手潛伏窺伺,尋找著能夠雷霆一擊的機會。
可惜孔彥舟一直沒有給他這樣的機會。
孔彥舟非常講究排場,但有出行,必定前呼後擁、扈從如雲。
而孔彥舟的這些扈衛並不是當擺設的樣子貨。
孔彥舟一身橫練功夫相當了得,否則當年天下大亂,盜匪遍地時,他也不至於出人頭地,先後被宋、金兩國招攬重用了。
能入得他眼的侍衛,一身武功當然也不弱。
有時候,孔彥舟會出城遊獵。
可他一旦出城,戒備更加嚴密。
他還沒到,他的前哨斥候就已把方圓十裡搜索了個遍。
水裡遊的、草裡藏的,任何可疑跡象都無所遁形,根本沒有機會接近他。
但肥天祿相信,再嚴密的防衛也一定有鬆懈的機會。
正所謂“隻有千日作賊,沒有千日防賊”。
因為作賊的一方是掌握著主動的,他不想行動時就能好好休息。
可防賊的一方,是做不到日日夜夜時刻警醒的。
任何血肉之軀,都做不到時時刻刻繃著心中那根弦。
不然何須千日,隻消一個月的功夫,他自己就崩潰了。
肥天祿耐心地守候著,今天他終於等到了這個機會。
今天有兩位權貴赴廣平王府造訪。
約摸半個時辰之後,孔彥舟就和那兩位貴人一起離開了廣平王府。
這一次,孔彥舟騎了匹快馬,隻帶了五六名侍衛。
那兩個漢服打扮、形容儒雅的貴人各自隻帶了十餘人。
一行三十多人有說有笑地跨馬長街。
肥天祿一見機會難得,立即通知“皮剝所”的兄弟們準備動手。
在孔彥舟一行人即將抵達一處十字路口時,肥天祿果斷出手了。
可他沒想到,不僅一身橫練的孔彥舟武功了得,那兩位三旬上下、一身漢服,看起來頗為儒雅的貴人,竟然也是高手。
而且他們的侍衛,竟然是內穿鎖子軟甲的“血浮屠。”
當肥天祿一刀劈下,劃開一名雄壯的金人侍衛袍服,露出裡麵土黃色的網狀軟甲時,肥天祿就知道他的大凶險同時也是大機遇到了。
“血浮屠”們隻做一個人的扈衛,那就是金國皇帝。
換而言之,那兩個身著漢服的貴人中,有一個是完顏亮。
難怪護衛人數雖然少了,可是這些護衛個個驍勇善戰,身手高明。
他們竟然抵擋得住“皮剝所”殺手的猝然襲擊。
按照“皮剝所”一貫的行事作風,行刺一旦失敗,就應該立即遠遁。
可……金國皇帝就在眼前啊!
這個機會一旦失去,可能就永遠不會再有了。
如果能夠殺了完顏亮,不要說是犧牲他們一行二十四名刺客,就算是二百四十人、兩千四百人又如何?
所以,肥天祿大吼了一聲:“必殺!”
然後他就衝向了那個看起來身手最弱的貴人。
他沒有見過完顏亮,但他了解完顏亮的一些事跡。
完顏亮此人性好漁色,而且他貴為天子,深居簡出,每日要處理很多國家政務。
這樣的人,用來習武練功的時間應該會很少。
而武功一道,從來都是不進則退的。
所以肥天祿判斷,身手最弱的這個金國貴人,就是完顏亮。
金國皇帝的護衛實力並不遜色於“皮剝所”殺手。
而且“皮剝所”刺客們需要扮作商賈遠道而來,他們隨身隻能攜帶刀劍。
他們沒有造價高昂的軟甲,也沒有弓弩。
這種情況下,在金國的都城向金國的皇帝行刺,機會稍縱即逝。
對方的援兵一定會很快趕來,若不及時脫身,那就永遠也走不掉了。
可是知道金國皇帝就在眼前,肥天祿不想走了。
……
完顏亮此時有點懵逼。
今天,他帶著親信耶律元適到孔彥舟府上一遊,順道商量一下如何利用好蔡州耀武,訛詐大宋。
孔彥舟和完顏亮臭味相投耿,都是性好漁色之輩,所以很談得來。
二人的話題大抵是離不了女人的。
三個人隻商量了小半個時辰,確定由耶律元適赴蔡州領兵,到宋金邊境地區進行襲擾作戰,必然可以令聞金色變的宋人自亂陣腳。
大事商量已畢,完顏亮就和孔彥舟興致勃勃地聊起了女人。
完顏亮聽孔彥舟說,烏古論家的盈歌姑娘如今就在燕京,此女極是美貌,頓時便按捺不住了。
於是完顏亮馬上就想去看看此女,若果真貌美,立刻納入宮中。
誰曾想,還沒見到烏古論家的那個美人兒,卻先遭遇了凶猛的伏擊。
有軟甲護身的侍衛都死了五六個了,他還沒有搞清楚這些刺客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