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她的心好痛,比剛剛母親的毆打還要讓她痛楚難過。
哀,莫大於心死。
這一刻,她的心,死了。
楊沅慢慢握緊了刀,把刀往椅上一頓,沉聲道:“你們,馬上滾出去!否則,休怪本官不客氣了。”
樊氏一家人麵麵相覷。
丹娘的弟弟樊冬還不知道輕重,一想到偌大的一座酒樓,突然就不翼而飛了,心裡頭無比的難受。
楊沅是官,他不敢招惹,但……丹娘是他姐姐啊。
在他心裡,丹娘卻是可以隨意欺侮的。
惱羞成怒的樊冬登時扯著脖子叫道:“好,你是做官的,咱們惹不起你,那我們走。
可是,我姐姐早被我爹賣給人做妾了,逃妾另嫁可是不合規矩的,我們要把姐姐帶回去,你也管不著。”
丹娘的弟弟叫囂著,氣急敗壞地走上前,就要拉扯丹娘。
楊沅端坐不動,袍下卻已倏地飛起一腳,正踹在樊冬的大胯上。
“哎哎哎哎……”
樊冬一路叫著,跟螃蟹似的,斜著踉蹌出好遠。
他一直摔出門口,一腳踏空在樓梯上,便嘰哩咕嚕地摔了下去。
丹娘的二叔和舅父大驚,慌忙搶出門去。
隻是他們這一去,就沒再回來。
樊老漢和鄧氏呆呆地等了一陣,不見他們回來,心中也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兩夫妻不禁心中大罵。
他們本就沒什麼見識,見了官先懼了七分,又知道自己不占理,心裡就更怕了。
如今連主心骨都跑了,兩夫妻對視一眼,隻好訕訕地往外走。
鄧大娘心有不甘,一邊走還一邊對丹娘咬牙切齒地咒罵:“小賤人,你不要以為姘上了大官人,老娘就管不了你了。老娘有一萬種法子整你,你等著。”
“咣啷”一聲,在楊沅提刀抬手,要做出一個威脅動作的時候,樊老漢和鄧大娘一個“閃爍”,就溜出了門去。
楊沅搖搖頭,轉眼看向丹娘。
丹娘遲疑了一下,抿了抿唇,對楊沅柔柔地福了一禮,低聲道:“多謝大官人為奴家解圍,丹娘家裡的醜事,叫大官人見笑了。”
此時的丹娘柔柔怯怯,和楊沅記憶中的那種風情,完全不同,卻似一樣的撩人。
楊沅笑道:“小娘子你也不必言謝,本官可不是閒來無事路見不平。此來,就是為了你。”
丹娘下意識地退了一步,抬眼一瞥楊沅,見他目光灼灼,忙又垂下眼簾,囁嚅道:“奴家……不明白大官人的意思。”
楊沅微微一笑:“明不明白本官的意思,不重要。重要的是,小娘子應該也不想你已到手的財產,被彆人奪走了吧?”
嗯?
丹娘抬了抬眼,有些訝異地看看楊沅。
楊沅道:“你娘家人利欲熏心,可是囿於孝道禮法,你又拿他們沒辦法,一定很絕望吧?”
丹娘小心翼翼地道:“奴家……不太明白大官人的意思。”
楊沅從容地道:“據本官所知,不僅你娘家人在打你財產的主意。
就是你夫家的族人,也在想著‘吃絕戶’呢,不知小娘子你打算如何應對啊?”
“那……大官人的意思是……“
楊沅微笑道:“如果有本官為你撐腰的話,不管是你的婆家還是娘家,你都不必擔心了。這份產業就是你的,誰也拿不走。”
丹娘抿了抿嘴唇,弱弱地道:“大官人,奴奴……可是個正經人家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