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倫起身欲走,萬大娘子笑盈盈地道:“軍頭可還沒說,你幾時能把這封信送進去?”
歐陽倫也留了個心眼兒,冷笑道:“你以為皇宮大內,是外邊事物隨隨便便就能帶進去的麼?這時間我哪裡能說的準,反正三日之內,給伱一個準信兒便是。”
萬鳳儀嫣然道:“那好,歐陽軍頭一路平安。”
歐陽倫冷哼一聲,走出了雅間。
此時台上一對女相撲手已經熱場完畢,換成了一對身材健美的男相撲手登上台來。
萬大娘子又在椅上坐了下來,把二郎腿一翹,悠然地磕起了瓜子兒。
……
李師師這個澡,洗的時間比較久。
陳二娘躺在門口涼席上,枕著“竹夫人”,蒲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著。
快要睡著的時候,陳二娘還在想,城裡娘們兒怎麼就這麼愛乾淨,這不得洗禿嚕皮了?
然後,她就睡著了。
李師師換上絲綢的內衣,從浴室裡出來,雙足踩著竹履,踩在地板上,發出輕微而輕脆的嗒嗒聲。
那裙下的小腿,勾勒出美妙的曲線,被輕柔的裙袂輕拂著,滿是靈動的魅力。
竹履中美足如玉,柔滑的肌膚泛著瑩潤的光澤。
她今晚洗的匆忙,到後來已經沒有熱水了。
但她正好想用清涼的水,澆一澆心中燥熱的感覺。
兩次,已經兩次了,都是讓她被勾起從未體驗過的奇妙感受。
雖然這是她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但她本能地知道,她……本可以飛得更高!
她是能夠攀上那道彩虹的,但,偏偏每一次都隻差一步,然後她沸騰的身心就會被徹底壓製下來。
這讓她著實難受的很。
應該……是二郎功力尚淺的原因吧?
可……可二郎功力若是深厚的話,他……會不會也能感應到那種奇妙的感受?
這讓師師既有些想,又怕再經曆那樣的感覺。
她走到梳妝台前,柳腰輕折,在墩上坐了。
絲綢的柔軟睡衣在她後腰凹出了一道曲線,又往下凸出了一弧渾圓。
李師師輕咬薄唇,猶豫許久,才伸出素手,把燈移近了些。
然後,她把反轉的鏡子,翻回了正麵。
一張美到毫無瑕疵的容顏,映到了鏡中。
朱顏酡些,娭光眇視,目曾波些。
李師師悄悄湊近了些,瞬也不瞬地盯著鏡中的自己,春蔥似的手指,輕輕撫上了臉頰。
沒錯了,不是錯覺,她真的變年輕了,肌膚也更緊繃了。
那個邋遢老道人,居然沒有騙她,這功法真的神異無比!
一時間,李師師望著鏡中的自己,整個人都有些癡了。
誰不想青春永駐,尤其是對一個美人兒來說。
可她竟空懷寶山,直到如今,才無意中掌握了這個大秘密。
不對,如此說來,之前她修練這功法,應該也是有效果的,隻是不如……隻是遠不如與同樣修習了功法的二郎氣機牽引,共同行功的效果。
陳老道傳了我全篇的蟄龍功,卻不許我將全篇傳與旁人……
隻怕,隻怕他也知道,我不會輕易食言,但我也不會死守規矩。
若我有朝一日破了對他的承諾,那這個人,一定是我看重到,可以背棄承諾的人。
那樣的人,當然不是外人。
二郎,是不是外人麼?
李師師“啪”一聲把鏡子反轉了過去,她不想看到鏡中的那個她。
因為鏡中的那個她,已經有點不像她了。
明天……還是可以陪,替他護法的吧?
躺到榻上時,身條跌宕,宛若一副江南好山水的師師姑娘輕咬著下唇,默默地想著:“我隻是為了變得更年輕一些,反正他也不知道。既然沒有人知道,那還怕什麼的呢!”
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初入弦,碧紗窗下水沈煙。
棋聲驚晝眠,微雨過,小荷翻。
榴花開欲然,玉盆纖手弄清泉,瓊珠碎卻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