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做好準備,可聽見陸遠洲說的話時,紀芸白還是有一瞬間被刺痛了。
原來在他眼裡,她始終是那個為了錢什麼事都能做的女人。
“我看紀芸白不是那種人,或許,她真的愛上你了,如果她知道你這麼看她,會多傷心?”
“愛?”陸遠洲嗤笑,“這種不值一提的東西。拋卻我的身份、地位,她對我的真情,還剩幾分。”
“一個貪慕虛榮、不擇手段,為了錢出賣自己的女人,除了跟她談錢,難道還能談情?”
一個人的刻板印象是很難改變的,即使六年來,紀芸白除了該拿的,其他一分沒向陸遠洲要。甚至上個月奶奶動手術急需用的錢,也是她以私人名義向陸遠洲借的。
不想聽下去,紀芸白深呼吸一口氣,壓下鼻尖酸意,準備離開,卻不小心碰到角落裡的花瓶,哐當一聲掉在地上摔個粉碎。
房間裡的說話聲停了。
緊接著,陸遠洲快步走出來。
他臉色鐵青怒視著紀芸白:“紀芸白,你偷聽?”
紀芸白強迫自己對上他的視線,扯了扯嘴角,沒笑出來:“不好意思啊,陸總。”
她將手上文件遞過去,還有那張支票,第一次沒了特意裝出來的謙卑恭順:“至於你說的續約,我考慮了一下,還是算了。”
“紀芸白!”
紀芸白趕在他再次發怒之前開口:“我想您忘記了,六年前簽訂合約的時候,我說過,如果雙方任何一人有了其他感情,另一方則無條件可以選擇解約。”
“陸總,這六年我保持身心乾淨,我做到了。還有,錢不是萬能的,或許能買來一時的感情,但買不來永久的。希望陸總下次找人,能擦亮眼睛,不過一輩子能活在他人的追捧和虛偽的感情中,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聽出她的嘲諷,陸遠洲臉色更加難看。
習慣了紀芸白的伏小做低,什麼時候看過她這麼牙尖嘴利的一麵。
“紀芸白,你要鬨到什麼時候?”陸遠洲高高在上的看她,並不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
“嫌錢少還是彆的?你開個價,我不是出不起。”
他想去抓紀芸白的手。
紀芸白避開了。
這個動作讓陸遠洲瞳孔一縮,連他自己都沒察覺的慌亂和緊張漫上心頭。
紀芸白搖了搖頭,第一次堅定的和陸遠洲對視著。
快速的把話說出口,甚至還鞠了個躬:“陸總,感謝你六年的栽培。剛才聽你說要結婚了,放心,禮金我不會少,不過我希望從今過後,咱們就當見麵不識吧!”
好一個見麵不識。
陸遠洲氣笑了。
他隱忍的收回手,牙關繃緊。
在他看來,紀芸白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消遣。
就算要放手,也應該是他先放。
“紀芸白,你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了,不過是一個替身,難道還妄想得到更多?”
陸遠洲抬高她的下巴,將她抿唇的動作收入眼底。
這樣倔強的表情,很少在她臉上流露。
“你說這些,難道是想逼宮上位?”
紀芸白麻木道:“不敢。”
她能做的隻有守住自己的心,避免沉淪,銀貨兩訖的生意,總比最後兩敗俱傷要好。
看來,她做對了。
陸遠洲鬆開她,語氣冰冷:“滾吧。”
“收拾好你的東西,彆讓我再看見你。記住,是我甩的你,你這樣擺不正自己位置的女人,不管去哪,都不會有男人為你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