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後嚇到了,再不提去幽州的事,賜李林玉三尺白綾,送她上路。
據說因李林玉死前不斷詛咒,嬤嬤隻好先讓人割了她的舌頭,再送她上路。
而廢後聽聞,李林玉的兒子被張朝英帶走,她竟然感動哭了。
因為在她看來,若淩王連李林玉的兒子都能容下,那肯定也不會要她兒子的命。
她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被長安權貴利用,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搶走兒子,再做一回肅國公的事。
柳家抄家時,抄家的士兵很小心,沒有破壞任何物品,隻是封禁了柳府。
這是淩王妃特地交代的,以後柳家這宅子,就是寶兒的嫁妝。
柳侯和他的兩個兒子都參與了這次暴動,當柳侯在牢中時,想到薑氏的勸說,後悔不已。
他像抓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不斷叫著他夫人是淩王妃好友,他要見淩王一麵。
甲四據實以告,直接斷了他的念想:
“你怎麼有臉提你夫人?你們家當年是怎麼欺負她們母女的,王妃可是一清二楚。”
“對了,薑氏和寶兒已經到幽州了。這份和離書是本將軍替薑氏寫的,你簽個名。”
柳侯本來是死也不肯簽的,他惡毒地道:
“薑氏這一輩子,生是我柳家的人,死是我柳家的鬼!”
“她逃到幽州,也要背負柳家婦的罪名!”
甲四像看傻子一樣看他:
“她是柳家罪婦,寶兒就是柳家罪女。你柳家女眷以後就是庶民,能不能活下去,說不定還要仰仗你那柳家罪女。”
柳侯一怔,看著牢裡肖氏的兩個兒子,想到他被肖氏迷惑,想到他和薑氏剛成親時的甜蜜,他痛哭流涕,一步錯,步步錯。
他怎麼會走到這個地步?
他猛捶胸口,吐出一口鮮血來,沾血為墨,簽了這份和離書。
他這是無聲地向薑氏道歉,直到今日,他才認知到,自己的所作所為有多錯。
臘月二十,淩王的旨意到達長安,表揚甲四平定長安亂,同時再次催促百官,遷都進度不能因為過年而放緩。
這一次,長安的權貴和士族,老實的跟鵪鶉一樣,比百官更積極地準備著遷往幽州。
據說菜市口的水溝,血水結成冰,一個臘月,城門口都是排隊出殯。
果然,殺戮才是最好的震懾。
讓甲四意料不到的是,淩王還派了一個官員來主持遷都大計。
派的人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莫修謹,而是陳星耀。
甲四明白,王爺這是用了他這把利刀之後,要用陳星耀來安撫嚇破膽的長安人。
陳星耀覺得自已在淩王夫婦眼中不是官,而是一塊活動磚,哪裡需要就往哪裡搬。
他建設北疆才有點成就,還沒緩口氣呢,就接到這個任務。
快馬加鞭趕回長安,知曉肅國公之亂,不少舊時好友都死在這場禍事之中,心中一陣唏噓。
而長安的權貴和士族,看著陳星耀,比他更唏噓,當年他這個太子表弟,跑去投奔邊關的淩王。
誰不罵上一句,陳國公一世聰慧,結果生了個傻兒子。
而現在,再看陳星耀,沒人會說他是傻人有傻福,隻是感歎,他是慧眼如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