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一國之母的風範(2 / 2)

冬素覺得哪怕自己不用監國,這身上的擔子也沒減輕多少。

大夏全國,有七成人口處於吃不飽狀態。

另外三成,兩成能吃飽但僅限吃飽而已,連吃個豆腐都算像過節,一碗菜籽油能吃一年,鹽和糖還是走親戚的貴重禮物。

而另一成吃得飽又吃得好的,自然是權貴、士族那一小撮人。

所以,她這個一國之母的任務還重著呢!

不光要讓天下人吃飽飯,還要吃好。不光要穿暖,還要穿得光鮮。

司農部改良種子,推廣高產農作物,因地製宜改進耕種和養殖模式,同時要控製好糧食價格,絕不能出現穀賤傷農的情況。

墨門工學院改良工、農工具,軍工院已經分割出去,由朝廷的工部接管,也就是由皇上直管。

而皇後則接管了做工具的民用工科學院,不過皇上臉皮厚,軍工不光花錢是個無底洞,還不能指望它賺錢。

全靠皇後的民用工科院養著,幸好現在航海業越來越繁華,光靠出售海船這一項,賺的錢就夠養軍工部。

最重要的是醫學院,農村的情況沈冬素太清楚了,在謝清芷、陳落雪這些貴女,看到流民區的情況麵露詫異,覺得這裡的百姓很臟時。

冬素的表情卻很尋常,她們若見識到真正的農村,一定會惡心的幾天吃不下飯。

隨便說幾樣,很多農村冬天是人蓄共居的,在農民牲口比孩子還要精貴,雞睡炕腳,小羊睡炕上,是很常見的事。

而人畜共居,就意味著,與寄生蟲、糞便等臟物同居一室。

農村大人小孩子,頭上都生虱子。

冬天都不用上茅房,孩子得屙了狗來吃,大人得直接屙到豬欄裡……

完全沒有個人衛生這個概念,這也就導致了,瘟疫橫生,傳染病極多。

沈冬素心急擴大醫學院和女官的原因就是,她想從根本上解決這個問題。

動員全國各地開展個人衛生保衛戰,將瘟疫徹底扼殺在搖籃中。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她知道這事就跟打倭國一樣,不能心急。你現在連讓百姓吃飽都做不到,怎麼能要求人家講衛生愛乾淨?

沈冬素覺得這是自己的任務的原因是,這個時代的官員,都已經習慣了底層的狀況。

在他們看來,百姓沒餓死便是太平年,底層百姓本來就很苦,千百年來都是如何。

他們沒見過真正的豐衣足食,太平美好,畢竟,他們不是從千年後的種花家來的。

而冬素見過啊!隻有親眼見過,經曆過,才想將那種美好重現於世間。

很早以前冬素就認清一個事實,她這輩子都回不了真正的家了。

那麼,最起碼,讓我再看一眼吧!

看一眼熱鬨繁華的城市,乾淨美麗的鄉村,河清海晏,盛世華夏!

而我何其有幸,有這麼一群人,願意跟隨我,共創盛世。

若我不做些什麼,豈不是枉來這世間走一趟?

淩墨蕭將冬素為大夏所做的一切,默認為‘天意’,這家夥在這件事上固執到極致,認定冬素身負天職。

同時也認定若冬素做得不好,便會背負天譴。

所以隻要冬素提出做什麼,淩墨蕭都極力支持。並且大寶還這麼小,他就開始給大寶灌輸這種觀念。

你母後要做的事,才是頭等大事。彆的事都能等,隻有母後的差事,絕不能拖!

冬素好笑又無奈,她甚至一時衝動到想跟淩墨蕭說實話,說自己是來自一千年後。

可覺得越是這樣說,他越會認定自己是上天派下來的。

可能是當初他身中蠱毒,腿有殘疾,還命不久矣,所有人都認定他廢了。

慧空大師一句生機在光州,機緣巧合自己又救了他,這個觀念自那時就深刻在他心中了。

冬素笑對淩墨蕭道:“你也不能我要做什麼你都支持,我會膨脹的!萬一我步子邁太大,出了錯呢?”

淩墨蕭笑問:“膨脹?冬素已是皇後,難道想做女帝?不然我召告天下,二聖臨朝,你我共議國事……”

他沒說完冬素就打斷:“彆!千萬彆!我會被禦史罵死的!我怎麼覺得你就是想讓我監國,故意抬舉我的?”

淩墨蕭答非所問:“自我娶了你,你為我、為天下做的哪一件事是錯的?可見娘子確實睿智至極,完全無需擔心會出錯。”

冬素瞄他一眼,確定了,這家夥還沒歇親征倭國的心思。

我才不上當呢!管你怎麼說,我再也不管朝政,絕不答應監國,更不同意讓你去征倭!

二月底的時候,甲四從長安回到幽州。

征倭之事,正式在朝堂熱議起來。

打仗這事,隻要一提,必有一大堆人反對。

之前跟北疆,都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淩墨蕭北征,還有群臣反對,說可以議和。

打高麗更不用說,完全是淩墨蕭獨斷專行,朝廷沒辦法,捏著鼻子認了。

但現在他是一國之君,絕對不能隻按自己的想法來做,想打倭國,首先要說服的就是這些反對的文官。

上朝開始了吵架模式,淩墨蕭皺著眉聽著,但下午會召集武將和重臣,認真商議打倭之事。

一幅任你們怎麼吵,倭國朕是打定的態度。

有官員跑到皇後這邊哭求,讓她勸勸皇上,才打完高麗,國庫空虛,倭國又遠又窮,海戰又險又難,那種小國,實在沒必要打啊!

冬素:……

麵上笑得溫婉,又是哄又是勸,堂堂帝後,跟拚演技似的,在群臣之中演上癮了。

冬素被煩得沒辦法,很無奈地把‘工作’帶到‘床上’,死死握住淩墨蕭的手腕,問他到底打什麼主意?

說服不了文官,這仗肯定是沒法打的。

你不說我就不鬆手,不鬆手就沒辦法進行下一步。

淩墨蕭如狼的眸子死死盯著,她脖子上比基尼的結,一口含住咬開,含糊地道:

“放心,再等幾天,不用朕說,他們會求著開戰的。”

果然,沒幾天兩個消息傳來,一是倭國那邊竟然很大膽地宣布。

他們營救了一支高麗王室,會幫高麗複國。

這能忍?武官們當朝一跳三尺高,恨不得立即殺到倭國去。

文官沉默了兩天,然後另一個消息傳來了,一支大夏權貴們組建的海船,被倭國搶劫了。

貨物和船都被搶走,船上全員全部被殺,屍體掛在船帆上。

倭國水師直接揚言,大夏的船敢過他們的海域,來多少他們殺多少!

這下子權貴、士族和富商們義憤填膺,再聽說朝堂上還為打不打倭吵架。

他們直接拍桌子叫道,打!給我往死裡打!

我們往海軍捐軍資!

瞧見沒?兩國的戰爭跟兩家鄰居打架一樣,事不關己的時候,高高掛起,在旁看戲。

影響到自己的利益時,那絕對跳得比誰都高。

海商有多掙錢,那是出一趟海,掙的金子,比十年的田租都高。

權貴才跟風薑家跑了出了幾趟海,你倭國敢斷我們財路,那是殺人父母啊!

朝廷正在搞田地改革,有眼光的權貴都知道,以後田地上的利益越來越少,得趕緊從海上多撈些。

這事一出,那些反戰的文官家門口,成天擠滿了人。

直接問他們:“你倒是說說倭國為什麼不能打?”

“你跟倭賊是啥關係?這等如同海盜般猖狂的小國,就該我天朝上國去治治!”

……

就這樣,朝堂上本來吵的飛起的兩波人,主戰派叫的更響,而反戰派漸漸沒了聲音。

隻能在背後感歎,勞民傷財啦,陛下好大喜功啦,窮兵黷武啦。

不管這些反戰的文官怎麼說,四月初之時,皇上親自下旨,正式出兵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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