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冬素悄悄朝小弟使了個眼色,兩人來到廚房,沈仲陽沒了在蔣氏麵前的強勢。
瞬間變成一個可憐茫然的孩子,聲音顫抖地問:
“姐,真能請來淩府名醫嗎?
咱爹,還有救嗎?”
說話間,眼眶就紅了。
本來沈冬素是想瞞著蔣氏和仲陽,晚上悄悄給沈父做手術的,但思來想去,她需要一個幫手。
這個家裡能幫她的,隻有仲陽。
故而她拍著仲陽瘦弱的肩膀道:“你也看出來了,那李大夫就是個騙錢的庸醫。
姐姐有辦法救爹,但需要你幫忙。
隻要你願意幫姐,爹一定能活下來!”
沈仲陽眼睛一亮,不知為何,他絲毫不懷疑沈冬素的話。
就是大姐質問李大夫那一刻,他突然覺得,大姐比母親更靠譜。
“我幫,姐你讓我做什麼?”
“首先,一定要瞞著娘!
然後,我需要一把刀,鋒利的小刀。再有就是一些藥材,我說你記……”
沈仲陽念過一年私塾,識得一些字,記憶力極好,很快就將那十幾味消炎止血的中藥記清。
“藥我去李大夫家買,刀我就有一把,咱爺給的。”
很快他取來那把當寶貝一樣的小匕首,磨的極為鋒利。
“我之前拿它殺過一隻野兔。能用嗎姐?”
沈冬素試了試,當然不能跟手術刀比,但在這個拿鋸子鋸人腿的時代,這比鋸子強多了。
“能用!爹的腿不能耽誤,今晚就行動,你先去買藥,多買一味安神藥,給娘喝。”
家裡除了那十兩紋銀,還有二兩碎銀加幾十文銅錢,蔣氏放錢的地方沈仲陽知曉,悄悄摸了一把錢,再次往李大夫家趕去。
沈冬素則準備著晚上的手術,熱水要多備些,還有就是,她要有充足的體力。
這麼一想,肚子就咕嚕咕嚕叫了起來,原主從早起到現在,還水米沒打牙。
她在廚房翻找一通,隻找到一碗紮嗓子的豆菽糙米粥,和一盆米湯水。
她不加思索地端起粥吃了起來,才吃幾口,蔣氏進來,氣的大罵:
“你還敢偷吃!那是給你哥留的!
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女兒啊!又懶又饞,真是天煞命!”
沈冬素深吸一口氣,二話不說放下粥碗,改喝米湯水。
蔣氏還在那裡責罵,到底沒動手打她。否則,沈冬素肯定會忍不住。
沈仲陽回來的時候,天色已黑透。
蔣氏將那碗粥給了沈仲陽一半,一半拿去喂沈父,自己喝了一碗米湯水,又去守著沈父。
她一走,沈仲陽就將粥加點米湯,倒給沈冬素一半:“姐,咱們一起吃。”
沈冬素再一次覺得,若非有沈林鐘那個兄長,和仲陽這個弟弟,單看蔣氏,她真的離這一家人遠遠的。
姐弟兩在廚房大口喝完粥,接著小聲商量晚上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