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氏被沈冬素點醒之後,像是開竅了一樣,瞬間有了周全的計劃。
柳家人一邊用著她的銀子,一邊嫌棄她是商戶女,那麼現在,她就用銀子的力量,讓他們嘗嘗沒有銀子的生活是什麼樣的!
她恢複了精氣神,她要從柳家那潭淤泥中抽身,她要居高臨下地看著柳府陷入泥濘!
薑氏一邊照顧寶兒,一邊準備拍賣會的物品,一邊和柳家人打太極。
而沈冬素則是打探著盧府的消息,和裝修著拍賣行。
畫圖紙,定內部裝修風格,從桌椅定製到室內擺件,她全都要操辦。
幸好有滿分作業給她抄,按前世的拍賣行模式裝修,省心不少。
最主要的是手下人省心好用,甲四帶的人,可不敢糊弄王妃的活計。
她為了提前給棉紡織作坊造勢,給所有包廂都鋪了厚厚一層紡織地毯,如今京城賣的地毯,多是西域波斯傳來的。
華麗但價格極為昂貴,除了少量的勳貴富商,普通百姓彆說用,見都沒見過。
這是一大片空白的市場,如果光州地毯能搶占,建在沈家村的棉紡織作坊就能帶動全村人富起來了。
除此之外,她還特地給拍賣行的婢女設計衣裳,都是棉布衣裙,如今高檔成衣鋪定製衣裙,多是絲、綢、紗,棉的極少。
勳貴富商穿棉衣,多是裡衣,如果棉衣裙流行開來,她又能率先搶占成衣市場。
所以說拍賣行隻是一個媒介,明麵上做的是拍賣物品的生意,其實是引領時尚風向。
還能從勳貴富商拍賣物資的情況,估算其家資,知曉其興趣愛好,探查消息情報……
拍賣行裝修的事雖然忙,但隻是單純地投入工作,並沒有外人來找麻煩。
在這期間莫修謹終於跟她聯係了,是城中一家書鋪給龐先生送書,裡麵夾著莫修謹的信。
他已經和盧三公子結識,相交甚歡,盧三公子邀請他去盧府小住,他已順利進入盧家,但還沒見到阿沅姐。
他正要找機會見阿沅姐一麵,這封信主要是給沈冬素報平安,讓她千萬彆有異動,救阿沅的事一定要等他的消息……
沈冬素看完信一聲長歎,忙問龐先生,淩王府安排在盧府的暗樁,有沒有傳來阿沅姐的消息?
龐先生點頭道:“目前隻能確定,蔡沅依舊被關在祠堂。”
沈冬素又催甲四,盧二老爺的情況打探的怎麼樣了?
就在這時,一個契機送上門,竟然是陳府給淩王下帖子,請淩王參加陳老夫人七十大壽。
陳老夫人也就是皇後的母親,可謂是全長安城身份除了太後,身份最尊貴的老太太。
當然,還邀請了淩王妃。
沈冬素忙問淩墨蕭:“要去參宴嗎?你要不要裝病?”
大壽這天幾乎全長安的貴族都會齊聚陳府,說不定皇後也會回娘家一趟。
如果淩墨蕭的計劃依舊是低調示人,裝病是最好的選擇。
淩墨蕭卻道:“再等等。”
沈冬素不解,等什麼?等陳家的人登門來請?
與此同時,像是一夜之間發醇了似的,滿長安城都在議論淩王殿下和淩王妃。
說是兩人沒死在洛陽城,而是平安回到長安。
有人說這次陳老夫人大壽,淩王和淩王妃會來參宴。
有人說不會來,淩王就算沒死在洛陽,回長安也是等死。
早就聽說他病得快死了,怎麼可能拋頭露麵參加宴會!
又有人說親眼所見,淩王出行都做輪椅,早就癱了,廢人一個。絕不可能在人前露麵的!
更有一些紈絝子弟在背後非議,淩王廢了這麼多年,娶了王妃能同房嗎?
聽說淩王妃是個村姑,長的奇醜無比,不識禮數,粗俗不堪。
淩王也是破罐子破摔,貴女娶不到,便娶一個山旮旯的醜村姑。
不過癱子配村姑,也算絕配……
反正城裡說什麼的都有,好像一夜之間,關於淩王府的事,被風吹遍大街小巷一樣。
沈冬素進城看拍賣行裝修進度,簡直是走到哪都聽到人在議論淩王府的事。
茶館裡說書先生在說,伢行裡的三姑六婆就是八卦傳聲筒,傳得繪聲繪色,說王妃定過親,克夫命,把未婚夫克死了……
沈冬素每次進城都是在拍賣行裡看完就回去,這一次她自己都聽得入了神,這說的是她和淩墨蕭嗎?
被這些人一傳,兩人的經曆簡直比戲本子上的男女主還要複雜。
她就在不遠的大茶樓裡,和月見要了一壺茶幾樣點心,津津有味地聽了大半個時辰。
月見氣的要死,幾次握緊拳頭,想衝上去把非議淩王的人給胖揍一頓。
被沈冬素死死拉住,小聲道:
“你揍不過來啊!哪哪都在議論,謠言正火的時候,你這一打,反而是火上澆油。”
月見很疑惑:“他們這麼說您,您就不生氣?”
她一個外人聽的都快氣炸了,王妃竟然還在這嗑瓜子,好像是聽彆人的謠言一樣。
沈冬素挑眉笑道:“這算什麼!我經曆過更恐怖的造謠,隨他們怎麼說,反正我和王爺又不會掉一塊肉。”
她確實經曆過更嚇人的謠言風暴,前世她因年紀輕又無後台,卻得醫院重用,自然惹人嫉妒,造謠她是靠身體上位。
那段時間若不是老院長和導師對她極度信任,安慰她幫助她,她都不知道怎麼熬過去的。
前世算是前塵往事,但這具身體的原主,在死之前也是被全村人非議的,小姑娘那段時間經曆的痛苦的絕望。
像烙印一樣烙在記憶裡,也成了她記憶中的一部份,每每想去,依舊覺得很痛苦。
所以她對蔣氏一直沒什麼感情,也是這個原因。當初全村人非議她是個天煞掃把星,蔣氏是一點也沒維護她,甚至數她罵的最凶狠。
與這兩起差點要了她命的非議相比,成為全城百姓茶餘飯後的八卦,她是真沒啥感覺。
就是覺得皇後和太子挺可笑的,竟然用這以低級的手段來逼淩墨蕭。
還有,連薑氏都能猜到她是淩王妃,太子會不知道淩王在彆院?
她一直在等著皇後和太子的發難,設想過多種可能,怎麼也沒想到是這麼低端的手段!
呃,都說你的敵人用什麼計策對付你,就是在敵人心中,你隻配這樣的對付!
皇後用這麼蠢的計策對付她,難道在皇後心中,本姑娘就這麼蠢?
這麼一想,沈冬素笑的更燦爛了,皇後把咱當蠢貨,完全是方便她行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