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洛陽那邊登場了吧?”沈冬素輕聲問。
淩墨蕭輕輕點頭:“快了,戲要一曲一曲地唱。”
說完雙眼中滿是笑意地看向沈冬素:“娘子這招拿金子打水漂,實在高明。”
“以後若還有這般雅趣,一定要告訴為夫,為夫好為娘子多備些金子。”
沈冬素瞪著他,她努力在表現凶狠,在淩墨蕭看來,卻也隻是狸貓揮著小爪子。
不禁伸手揉揉她的頭發:“我家冬素,就是聰慧!”
沈冬素:“……什麼時候成你家的了?”
淩墨蕭長眉一挑:“簽了合同的。”
這個時候,你又認合同了?
盧國公侵占良田一案,已然激起民憤,民憤不易起,同樣不易消。
加上陝北乾旱,還討蟲災,已經有流民難民南湧,若再起民變,會動搖國本。
便是太後也知道單憑一句‘勞苦功高’‘不能寒了士族的心’,是遮掩不了此事的。
隻能讓盧府,斷臂求生。
斷臂啊!斷的好求生,為不好要命。
盧國公和二老爺,讓人從青樓抓回宿醉的三老爺,連夜想辦法,決定派二老爺再回一趟太原,處理此事。
務必讓百姓滿意,皇上滿意。
可惜他們還不知道,敵人的手段是連環來的。二老爺這邊才出城,就被擋下。
因為又有人狀告盧府,需要二老爺到大理寺問話。
這次狀告的是盧府大小姐殺人,盧家縱容包庇。
此案牽涉到洛陽的盧家大小姐,需派欽差到洛陽查證,在此之前,盧家人不得離京。
盧家隻好派門客到太原處理侵田案,有龐先生在太原等著,派再多門客也隻是火上澆油。
沈冬素發現,盧府的案子隻是讓百姓義憤填膺,而在勳貴和士族之間,他們並不覺得盧家有什麼錯。
不論是侵田還是包庇殺人,其他家族也都做過。他們更擔心會查到自家頭上,對盧家隻有同情,沒有非議。
沈冬素問淩墨蕭,讓士族之間結仇,最快的法子是什麼?
淩墨蕭沉思片刻後道:“自然是事關名聲。”
沈冬素準備去找薑氏問一問盧家隱秘,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突破口。
沒想到老天爺都看不下去,送給她一個大把柄。
有時候你不得不信,人在走好運的時候,真是好運連連。
而在走黴運的時候,那是躲都躲不掉。
現在走好運的是沈冬素,走黴運的是盧府。
這個把柄就是,甲四發現盧三老爺偷偷看大夫,不是看太醫,而是獨自去看民間大夫。
沈冬素當即變裝小沈大夫,讓薑氏幫忙牽線,她女兒長年有病,是全京城人都知道的。
她看的大夫最多,認識一些民間神醫情理之中。
有一個南邊來的神醫住在薑氏的客棧裡,這一消息很快就傳到盧三老爺的耳中。
他也不負沈冬素的期望,當天就喬裝來看病。
還沒把脈沈冬素便知他得了什麼病,花柳病,還是最嚴重的,無法根治,傳染性極強,一得人就得廢的花柳病。
膿瘡已經由生殖器傳到大腿、腰部、胸前、脖子,不用她暗中做什麼手腳,最多一年,盧三老爺必死。
她給開了一味震疼的藥,又給了一些藥膏,讓盧三老爺覺得自己的病得到緩解,其實是治標不治本。
事情不能由她宣揚出去,會牽連薑氏。
甲四找到盧三老爺經常當顧的妓院,和他玩過的幾個窯姐兒,無一例外,都得了那病。
而在窯姐兒的指證下,甲四又找到幾個小倌,同樣染病垂危。
甲四隻覺泛惡心,這個盧三老爺,還真是男女不忌,怪不得染這樣的病。
甲四給了些銀子,那些窯姐和小倌一起鬨到盧府,讓盧三老爺賠銀子。
雖然他們很快就被盧家護衛趕走,但現在盧府因兩件案子,已經被全城的人盯著。
不到一日,盧三老爺身染花柳病的消息就傳到京城。
接著更勁爆的消息來了,盧府許多婢女小廝都沾了此病,隻是症狀還輕。
更有盧國公和盧二老爺的小妾,甚至盧國公兒子的妾,也染了這病……
這花柳病經由盧府,像瘟疫一樣蔓延,各大士家都在請太醫全府診治。
還真有那麼幾個跟盧府有親的士族,發現家裡有人染此症。
一時人心惶惶,同時也讓各大家族義憤填膺。
特彆是盧國公,頭頂綠帽不算。
還要承受其他家族的恥笑和辱罵,就算他把盧三老爺打死,也無濟於事。
百姓之間的流言更是將盧家放在火上烤,說什麼的都有。
原來士族大戶之家,妾是共用的啊!
這弟弟睡兩個哥哥的妾,還睡侄兒妾,也不知道正室夫人睡了沒有?
都說這樣的人家,連貓兒狗兒都不乾淨,原來是真的啊!
睡女人也就算了,怎麼還睡男人?
這就是赫赫有名的國公府?怕是滿府連一個乾淨人都沒有!
……
輿論的熱度太響,連宮裡的太後都聽到了,更讓太後氣憤的是,她身邊的大宮女,竟然……也染了這病。
這大宮女雖是盧府的家生子,但是她的心腹啊!
沒想到暗地裡竟然跟盧三老爺做這勾當!太後直接下令勒殺了這個宮女,同時讓太醫給宮女、太監大檢查。
她不查還好,這一查,好嘛,原來連宮裡的盧太後都不乾淨啊!
盧太後聽到這個風聲的時候,直接病倒,被皇帝送到彆院養身體。
盧家一時失去了最大的靠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