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從山野之中,找到的傾世玫瑰啊!
獨屬於他一個人的玫瑰!
當彆人都以為她是一株雜草,隨意踐踏之時,他發現了她。
時間越長,他就越心疼冬素的過去,他應該早些年回光州的,他應該在她還小的時候,就找到她。
如此,她就不會受那麼多欺負和辱罵,更不會跟馮文生那個畜生定親!
她以前吃過太多苦,受過太多不公。而現在,她是他的了。
他要給足她成長的空間,絕不讓她受到桎梏和天性的壓迫。
天亮的時候,淩王殿下有生以來頭一次,賴床了。
因為懷裡的小丫頭睡的實在太香太甜,他連動一下手指頭,都舍不得,生怕吵醒了她。
不過很快冬素就醒了,是被遠處傳來的號角聲吵醒的,幽州城太空曠,人又少,號角聲能傳的很遠很遠。
她睜開眼睛看到的是透著光的窗戶,猛地想到,今天禁軍要出發。
慌忙坐起,卻聽到身後傳來‘嘶’的一聲輕歎。
然後就是淩墨蕭溫柔的聲音:“冬素,壓到我頭發了。”
沈冬素忙鬆開手臂,然後忍不住悶笑起來,接著就悶笑變成樂不可支,把淩墨蕭都給笑愣住了。
這是醒來看到為夫,高興的?
“娘子笑什麼?”
冬素邊笑邊道:“就是感覺那句‘壓到我我頭發了’,一般是女子說的。”
淩墨蕭太陽穴的青筋跳了兩下,咬牙道:“那今晚為夫定壓住娘子的頭發!”
沈冬素忙擺手:“是我錯了!我是因為睜開眼能看到王爺和陽光,太開心了。”
然後她就看到淩墨蕭的耳尖紅了,那股紅從耳尖往下,到脖子,再到瑣骨……
呃,再往下,穿的裡衣太嚴實,看不到了。
竟然比她還害羞!
淩墨蕭直接起身坐起,到屏風後麵換衣裳。
沈冬素心中好笑,沒想到我們的淩王殿下臉皮這麼薄!一句情話都聽害羞了。
門外的婢女聽到動靜,忙到側室送熱水,淩王妃一直以來的習慣,除非穿見客或是出門的大衣裳,從不讓婢女伺候更衣。
洗漱之後,吃過簡單的早餐,淩墨蕭問她去軍營是騎馬還是坐車?
沈冬素知道在幽州要常騎馬,便選擇了騎馬。也不用回房換騎裝,她平時穿的衣裳都是窄袖。
帶著月見和甲四,還有一支親衛隊,另外拉著一車給禁軍的物資。
這是淩王妃單獨送給禁軍的,禁軍回長安一路的糧草,龐先生早就備好了。
單統領的眼睛紅紅的,不知是因為昨晚喝的酒還是因為彆的。
本來淩墨蕭跟他和話彆,隻是一些場麵話,感激他送王妃一路辛苦啦,請為他向皇上問安之類的。
單統領同樣說著場麵話回應,但最後,兩人都沉默的時候,單統領像是終於鼓起勇氣,說一句僭越的話一樣。
真誠地看著淩墨蕭道:“幽州艱苦,王妃此行不易,還請王爺善待王妃!”
這話說的確實僭越了,但不管是淩墨蕭沒有覺得他不敬,因為他很清楚,這就是冬素獨有的能力。
不管是誰,跟她相處久了,都會被她真誠和善良所打動,真心想保護她。
單統領就是如此,這一年多的相伴,淩王妃在他心中,已經不是上位者這麼簡單。
是朋友,是並肩的戰友,是值得他一輩子效忠之人。
王妃是農女出身,對小節不在乎,在許多禮儀又不懂。
就像她在驛站病倒,士族連看都不看一眼,王妃竟然都沒覺得這是大不敬!
這些士族和勳貴,就是仗著王妃不在乎,不懂,所以才這麼大膽。
這幽州是淩王的幽州,王妃的親信隻有一個兄長和一個表兄,若王爺不是真心嗬護她,她的日子會過的多艱難啊!
所以單統領猶豫良久,臨彆之前,還是把這句僭越之話說了出來。
淩墨蕭同樣鄭重地道:“本王今生今世,都會保護好王妃!”
單統領拱拱手,沒再說什麼。沈冬素上前,笑著將那封長信交給他:
“麻煩統領了。”
單統領好像有千言萬語想跟淩王妃說,可話到了嘴邊,又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千言萬語化為一句:“王妃保重!”
沈冬素眼眶發熱,但依舊是笑著的:
“統領保重!各位禁軍的弟兄們保護!有機會一起過節,我還做好吃的請大家一起吃!”
一句話把大家的記憶都拉了回去,長安禁區一起熬夜治理瘟疫,去光州的路上淩王妃親手炒火鍋底料,一起吃羊肉火鍋。
來幽州的路上,王妃又親自做湯圓,一起過元宵。挖野菜做餅,打狼吃狼肉,打豬婆龍紅燜……
禁軍們的都覺得眼眶發熱,跟淩王妃這一年多,不光得到封賞升了職。
更重要的是,和淩王妃一起經曆過的那些事,隻怕此生都不會再有第二次。
單統領知道他最後能為王妃做的事是:“王妃放心,這封信末將定親手交給陛下!”
單統領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不管王妃這封信寫的是什麼!哪怕因此得罪天下士族,他也認了!
若單統領知道,這封信隻是單純地哭窮,三百六十度全方位哭幽州有多窮。不知道他會不會覺得臊的慌……
送走單統領,淩墨蕭讓冬素回府休息,這一路累的,定要好好休養幾天。
但沈冬素隻想快點進入工作狀態,幽州城百廢待新,有太多事需要她來做。
她不覺得累或艱辛,隻覺得乾勁滿滿!
那種一片荒涼的土地,從我手中變成繁華之城的成就感,比任何事都讓人期待與歡喜。
不過這事情一多,千頭萬緒,一時竟然沒想到從何做起。
她笑對淩墨蕭道:“王爺要做什麼?我陪您一起。”
淩墨蕭自然是要去軍營,沈冬素便說自己去傷兵營看看,醫師才是她的老本行。
路上,她聽到莫修謹小聲跟龐先生聊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