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便是天門嗎?”
任以道不知道自己的隨意一次栽贓引起了多大的蝴蝶效應,他此刻正站在北乾控製的戰線之中,遙望前方上空的驚天奇觀。
在親眼見到中央神州之前,任以道隻是從眾人的傳言中了解,對它的印象還僅僅隻停留在一塊飄起來的陸地,沒有一個具體的概念。
但當任以道真的站在中州腳下,他才真正體會到這份驚天的偉力。
浮空城?
不不不,這明明是浮空大陸。
而且……
“果然和夢中所見有些不同,雖然大小看似差不多,但要比那時候還小了兩圈不止。”
沒錯,任以道其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見到中州。
在那場虛幻的夢境中,他曾登天而上,行走了在那片古老瑰麗的宮宇之中。
可如今再看,那些華麗的光華已經不見,天宇上也沒有龍鳳飛舞,就連那似是不變的天門雖然氣勢依舊,但在他看來也黯淡了幾分。
“形似而神非啊。”任以道搖搖頭,心中感歎幾聲。
一切看著類似,但其實早已不同。
上古時的榮光,終究已經流逝在世間中了。
時光,才最是無情。
不過,在感慨了一瞬後,任以道的思緒就飛走了。
自己隻不過是看到了一眼過去,又不是上古的老古董,對過去沒有什麼好懷念的。
俱往矣,數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更何況,過去的,未必就是更好的。
想了一會兒,任以道看著頭頂的大陸又想到了一句詞。
雕欄玉砌應猶在,隻是朱顏改。
“不過,我這倒是得倒過來,朱顏依舊,雕欄玉砌卻已不再,化為了一片塵土。”
嬉笑著感慨了一會兒,任以道轉頭跟身後站立的高大男子點了點頭。
此人明明是文官打扮,但看上去卻比武將還武將,濃眉大眼,一身的豪氣。
“好了,多謝施大人關照,送到這裡就可以了,不必再送了,在下之後自行離去便可。”這人雖是北乾官員,但任以道的態度還是挺恭敬的,執的是晚輩禮。
原因很簡單,此人任以道雖是第一次見,但還是認識的。
施明武,施家現任族長,公主駙馬,也是施雪的父親。
嗯,坦白來講,施雪的麵容隨她母親真是一件好事呢。
“還有,施大人還是不要那麼稱呼在下了,就叫我以道就好,那個稱呼……實在是有些不習慣。”
任以道之前還猶豫該怎麼稱呼,到底是跟施雪叫“施叔叔”呢?還是跟施暗七叫“施老哥”呢?還是跟李隆叫“施愛卿”呢?
這人身份多了,就是麻煩,總是要考慮這些小事情。
最後還是保險起見,準備以官職稱呼,而施明武沒在意這點,更是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驚喜,上來開口的第一句就將任以道驚到了。
“王爺,陛下猜到您會來這裡。”
“……誰?啊?我?”一個稱呼,直接將任以道的大腦乾短路了。
“王爺?我什麼時候成王爺了?”
“啊?您不知道嗎?”施明武被他反問了一下也有些懵逼,沒想到當事人不清楚這事,後來隻能解釋起來:
“封王之事是陛下這次回宮時宣布的,他說您是他的弟弟,在仙門大比上拔得頭籌,就是給他爭光。”
“陛下龍顏大悅,力排眾議,直接將你封王,與三位宗主地位等同,劍履上殿,入朝不趨,讚拜不名。”
哇!
是造反三件套!
我這隆兄不安好心啊,難不成是想要測試我?
任以道胡思亂想了一瞬,接著暗自撇嘴。
彆試探了哥。
狐狐我對皇位不感興趣,倒是對你李家的幾朵金花……很感興趣。
封王之事隻是小事,雖然沒通知自己這個當事人,但也沒啥。
“也行吧,他開心就好,說起來,他給我封了什麼王?”
“還未定下,群臣正在商議,我本來也該在那裡,但我嫌那群文官磨磨唧唧,就乾脆提議來這邊鎮守了。”施明武在說起那群文官之後一臉的嫌棄,渾然忘記了自己也是其中一份子的事實,“王爺有什麼想要的名號嗎?我可以幫你傳回去,也許陛下會同意。”
“漢王?燕王?晉王?大西王?呃……算了還是讓他們自己想吧,我就不提議了。”任以道在仔細搜刮了一下自己碩果僅存的知識底蘊後果斷選擇了放棄,想不起來一個正經的。
嫪毐啊嫪毐!
長信侯啊長信侯,你當年怎麼就死得那麼早,咋就隻是封候,沒弄個藩王當當……
我進步的太快,都沒辦法再玩你的梗了。
在再次跟施明武拉扯了一會兒後,這位死板的施大人終於還是妥協,但依舊沒有托大,而是稱呼任以道為道長。
“任道長,您真的要一人前去嗎?還是帶上一些將士吧?他們清楚天門的規律,也好多一些照應。”
“施大人不必再勸了,規律我已經清楚,將士們也不清楚天門內的情況,就不必讓他們隨我一同冒險了。”對此,任以道自然是推脫,到了他如今的實力,一些弱者根本起不到保護,反倒會成為拖後腿,隻會給他添亂。
“而且,你看著我現在隻有一人,但其實我身邊還有他人守護,蒼蘭。”
“主人,我在。”任以道話音剛落,清冷的女聲從任以道身後的印象中響起,讓施明武眼睛微微一動。
在此之前,這麼近的距離,他居然沒有一點發現!
暗衛。
而且很可能是和自己族弟施暗七一樣的最頂級的暗衛。
“既然任道長身邊有如此護衛保護,那我便明白了,還請多保重。”施明武不再勸說,躬身行了一禮,接著問道:“不久就要到下一次登天之時了,需要我幫你將其他人壓下嗎?”
施明武的疑問不是毫無根據的奉承,天門內的一切情況未知,內外消息不通,就算內部發生了殺人奪寶之事也無人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