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硯深頓然片刻,許久沒有說話。
謝漣漪好奇地看著他,衝他搖了搖手,“江先生?”
江硯深驀然回神,“沒有。沒有什麼想問的。”他停頓一下,又說,“叫我硯深吧。”
謝漣漪從善如流,“如果沒有問題,那明天我們就簽合同,可以嗎,硯深。”
硯深……
這兩個字念出來的那個瞬間,她忽然頓了一下。
心口驀地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兒,好像是……陌生又熟悉。
謝漣漪對自己的記憶力產生了懷疑,她狐疑地看著江硯深,又問一遍,“我真的沒有見過你?”
江硯深搖頭,“如果見過,你應該不會忘了我。”
謝漣漪看看他過於優越的俊臉,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像這種大帥哥,哪怕隻是偶然遇見也不該忘記。
她毫無印象,肯定是沒有見過的。
兩個人又聊了一些細節。謝漣漪發現,雖然是在校大學生,可江硯深的技術水平,要高於很多大廠的技術骨乾。
尤其是他對於新概念的理解,基本上能夠跟上謝漣漪的思路和想法。
謝漣漪不由詫異。
她的很多思路,是這個世界的科技所沒有的。是來源於星際時代的前沿科技,從技術水平和運作模式上,整個都是不一樣的。
江若竹已經是技術領域難得的天才了,但昨天解釋半天江若竹才理解過來。江硯深卻一點就通,就好像他本身就了解這些東西一樣。
謝漣漪讚歎地看著他,“難怪你姐姐誇你聰明有能力,的確厲害。”
江硯深說,“你更厲害。”
這天陽光燥熱,風裡裹挾著蟬鳴。
謝漣漪側目看向遠處的湖泊,輕輕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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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遲遲沒有登門致歉,謝漣漪更像是忘了這件事情,讓顧家和顧明景十分生氣。
幾天後,顧明景給謝崢嶸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顧明景直接問:“謝家是什麼意思?是要拋棄安柔,重視謝漣漪嗎?”
謝崢嶸是個老狐狸,“安柔和漣漪都是我的女兒,哪裡有什麼拋棄不拋棄的,我對她們兩個一視同仁。”
“謝董事長,您不用跟我打官腔,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如果我和安柔結婚,安柔就隻能是謝家唯一的大小姐。”顧明景冷聲開口,“我絕不會跟我的敵人做親戚,您看著辦吧。”
說完,他直接掛斷電話。
謝崢嶸盯著話筒,神情格外不悅。
助理戰戰兢兢開口:“董事長,咱們和顧氏……”
“沒事。”謝崢嶸閉了閉眼,“這個問題我會解決,沒什麼影響。”
他早知道會得罪顧明景,早就做好了二手準備。
顧明景不是想要賠禮道歉嗎?那謝安柔親自給他賠禮道歉,他接不接受呢?
他舍得不接受,為難自己柔柔弱弱的女朋友嗎?
謝崢嶸下班回家,第一眼看見的,仍舊是躺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謝漣漪。
他微微皺眉,“你房間你沒有電視嗎?”
謝漣漪懶洋洋開口:“我就喜歡客廳這個,不行嗎?”
其實她也無所謂躺在什麼地方當鹹魚,隻不過覺得躺在客廳裡,每天看著謝寧軒和謝安柔繞著走的樣子,格外有意思。
謝崢嶸沒再說什麼。在她旁邊坐下,給謝安柔撥了個內線電話,讓她下樓。
謝安柔人在樓上,心就是一跳,直覺沒有好事。她磨蹭了一小會兒,還是低著頭走下來,在謝崢嶸麵前站定。
下意識,看了眼躺在一旁的謝漣漪。
謝崢嶸笑著看她,溫聲問:“柔兒這兩天進公司上班,感覺怎麼樣?能適應嗎?習不習慣?”
謝安柔鬆了口氣,連忙說:“公司環境很好,大家對我也很好,我能適應,爸爸不用擔心。”
謝漣漪在旁邊,抽空輕嗤一聲。
糖衣炮彈!
謝崢嶸沒搭理她,又溫聲關懷謝安柔一通,才輕輕歎了口氣。
謝安柔嘴唇顫了顫,雖然很不願意,卻還是要維持自己乖巧懂事的人設。
隻能言不由衷地問:“爸爸,您有什麼煩惱嗎?是公司出什麼事兒了嗎?”
謝崢嶸讚許地看向她,誇了句:“還是安柔懂事,知道關心爸爸,不像有些人……。”
順帶瞥身旁的謝漣漪一眼,生怕彆人看不出來他拉踩的是誰。
謝漣漪把手中遙控器“啪”一聲拍在沙發扶手上,頭一動不動,隻轉了轉眼珠子,冷冷清清盯著謝崢嶸。
謝崢嶸收回目光,隻當自己沒說剛才的話。
他歎了口氣,對謝安柔說:“安柔,隻有你能幫爸爸了。”
“是這樣的,還是上次的事兒,咱們家得罪了明景,他很生氣,要我們道歉。”他為難地看了謝漣漪一眼,“咱們家的情況你也知道,這件事實在是做不到。”
“所以,爸爸希望你能替漣漪去給明景道歉……”
謝安柔的臉色頓時變得五彩繽紛。
那個瞬間,她以為自己是聾了,或者是出現了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