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惡魔來襲(1 / 2)

事實證明,脅田兼則真的很能乾,在整個店隻有他一個乾活的情況下,伊呂波壽司店居然硬生生撐到了十一月。

然而,組織裡的底層成員最近日子不大好過,不僅要承受朗姆莫名其妙的怒火,甚至還有兼職搬食材、做壽司——關鍵是沒有加班費……

太遜了!他們的手可是用來乾大事的,怎麼能和料理店的大媽混成一夥呢?成員們欲哭無淚,可惜他們沒有工會保護,也無法將困境訴諸勞動法的救濟。

冬天早已悄悄來臨,白日裡的天變得格外明亮和乾淨,但太陽永遠不太暖和,雲層也薄得可憐。

雖然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這幾個月來時不時拜訪豐月的小店,但他們的日常實在沒什麼波瀾,所以豐月也沒辦法依靠觀眾們的打賞賺取生命值,隻好天天大半夜出門“加班加點”。

所以,最近目暮十三可謂生活得又喜又怒——喜的是不知為何,犯重罪又沒被抓住的犯人們接連渾身潰爛慘死十字路口,怒的是不論警視廳出動多少人力,都沒能抓到罪魁禍首。

目暮十三愁的頭發快掉光,連胡子也沒空打理了,直接連成了一片,新造型倒還挺和諧。

好不容易將命囤到了三十二天,豐月又回到了最開始的擺爛狀態,天天捧著熱茶端坐窗戶口,便裹著毯子邊吹冷風。

【你這也太懶散了,你真的想好怎麼救萩原了嗎?】

“說實話,沒有。”豐月吹開茶梗,抿了口茶,然後被苦的直皺眉頭,兩秒鐘後苦味淡去,他便又跟忘了似的重複動作。

男孩的漂亮的麵孔被風吹得又白了一些,愈發讓他的黑沉沉的眸子顯得深邃。

“我其實不是很明白你們的機製,為什麼我救他們的前提是我一定要死呢?”

【你可以理解為,要向從死神手上救下一條命,至少也得欺騙他一下……】

“哦,所以就是我把自己的‘屍.體’代替萩原的送給死神,給他個台階下是吧。”

【你要這麼說……倒也沒錯唄。】

無語,豐月被冷風吹得有點涼,隨意從身邊抽出一張紙,擤了擤鼻涕。

【再提醒你一下,萩原研二死亡的節點就在明天了,你是不是應該緊張起來一下?】

“不急。”

豐月掀開毯子,露出底下裹得嚴嚴實實的身體,一個滾動來到了電視機櫃邊開始翻找碟片。

【?你在找什麼】

“刑偵碟片啊,明天我就要死了誒,可不得找個好一點的死法?上次那個明明就死得很驚豔!卻還是被觀眾吐槽了……”

【……真了不起,你還能在這時候想起觀眾,不過你又不是真死,乾嘛那麼費心。】

“真不真死先放一邊,我要是在萩原研二麵前死了,我這個店……”

【我會替你保管,這樣總行了吧。】

“具體怎麼個保管法?”

【嘿你怎麼掉錢眼子裡啦?這麼關心這家店?】

“說什麼呢,這可是我的好朋友太宰治贈送給我的店麵,我當然要關心。”

【如果知道真相,太宰治一定在嗬嗬。】

【我會安排人過來接手的,盈利還是定期打到你的賬戶上去。】

安排好了“後事”,豐月徹底放心了,在腦子裡悄咪咪草擬了幾個計劃,便安心睡了過去。

第二日。

大街上人來人往,一切都正常極了。買早餐的老頭老太,趕著買新期刊的學生,夾著公文包飛奔的上班族……

唯一不同的地方大概是今早氣溫驟降,人們的衣長平均多了十厘米。每個人的臉色都不大好看,急急起床沒吃早飯的,嘴唇和打著旋兒飄落的樹葉一樣乾涸蒼白。

豐月安靜地站在報亭旁邊,即便他不說話、不動作,還是吸引視線得很——鬆田陣平贈送的圍巾繞了少年滿脖子,藏藍本身很老氣,但青年白皙的臉色無形賦予了那藍一種高級感。

儘管絕對不可能穿出什麼青春感,但慵懶和頹喪豐月還是能拿捏住的。

耳墜似乎勾到了線頭,豐月不適地伸出手撥了撥,那玉質的東西輕晃,折射著白日的光線擊中了幾個姑娘的春心。

隱約聽到幾聲克製的驚呼,豐月抬了抬眼睛,那雙漂亮的淺色眸子掃視過去,如絕美的蝴蝶在枝頭停了一瞬,還沒等人來得及掏出相機記錄,它便已經振翅離去了。

幾個姑娘紛紛心碎,豐月點了點鞋尖,跟著路儘頭駛來的車輛走入了另一條道路。

有點煩,一會新圍巾可能會濺上血——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不用他自己洗——笑死,因為他馬上就要死了,根本無需清洗。

青年突出一口氣,灰白的身形像是要融入霧茫茫的街道中,明明如此尋常的發色,人們經過他時無論多忙碌都會抬頭看上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