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惡魔進行時(2 / 2)

這人可不是什麼懷才不遇,不過是個懦弱不敢麵對自己一無是處的男人,並且受到亞修的蠱惑才產生了錯誤的認知。

亞修的能力便是將過去改寫為虛擬的安寧,所有的錯誤都會被遮掩,所有的不足都會被解釋為外在的問題。

所以比起曆經磨難而自強不息的中村雄太,高島一郎更恨這個社會。

豐月沒有再理會他,那玉製的耳墜輕輕晃動,青綠色如同夏日清越流淌著的溪流,融入茫茫的乳白霧氣中。

青年如同一隻燕子,擦著灰色的牆壁,踩著深色的柏油路麵飛快襲來,速度超乎常人,直接顛覆了常識。

“那人……你是誰!不要靠近現場,危險!”身著數層防護服的警衛拚命揮舞著警棍朝豐月趕去,企圖將不知厲害的青年驅趕出去遠離現場,然而那家夥形同鬼魅,飛快地從他身邊擦肩而過,沒給警衛留下任何反應機會。

“鬆田!快攔住他!”

戴著墨鏡的鬆田正冷冷地注視著大樓,卻被耳畔一聲尖利的叫喊吸引了心神,他回過頭下意識去攔,可那人力氣不小,揮手間就闖了過去。

熟悉的耳墜擦過鬆田陣平的視線。

“豐月?你怎麼在這?”

“沒空和你廢話,讓開就是。”

鬆田陣平還想去抓他的衣擺,沒想到這小子狠心得厲害,直接一回首用匕首割斷了布料,徒留鬆田陣平抓著那抹白色發愣。

青年此時的速度絕不是正常人能達到的,但鬆田陣平沒空去追究。

“你彆闖進去,隨時有爆炸的危險!”向來在同事麵前是囂張大魔王的鬆田陣平瞪紅了眼,那張英俊的麵孔近乎扭曲,他奮力追逐著那個跑進去的青年,甚至忘記了自己的安危。

可他追不上,那黑發白衣的人兒像被風寵愛的孩子,頃刻間便飄忽出去幾十米遠。斷裂的衣角在風中飄蕩,而自己親手送給他的藏藍色圍巾,一樣綴在男孩的脖子後頭追趕他。

“喂你這小子!到底想乾什麼!”

呼哧呼哧——鬆田陣平近乎感覺到鼻腔中噴出的不是秋末的冷氣,而是帶著腥氣的血沫,那味道熟悉極了,混合著不甘與怨憤。

彆去——你彆去……那裡那麼危險,你為什麼要趕過去——

然而鬆田陣平很清楚原因。那座大樓裡,有自己的幼馴染。

豐月有特殊能力,這一點他和hagi都隱隱約約意識到了,這時候豐月如此著急地趕緊去,隻有可能源於一件事——hagi有危險。

黑卷發的警官撐著膝蓋,仍然不住地喘氣,不是因為力竭,而是因為彌漫上心頭的絕望與無力。

骨髓裡似乎爬入了一隻螞蟻,吸食著他的血液,讓他的唇色愈加蒼白,而眸光渙散。

湖水邊飛過一隻白鷺,引吭之聲驚醒了鬆田。

“不行,我得進去找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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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前,大樓內。

萩原研二點燃一支煙,伸手示意後邊的同事不要亂動。

“犯人已經停止了計時器,我們隻要儘快拆除就好。”

“但是……小隊長,你的衣服……”

警衛拎著防彈盾,特製頭盔遮住了眉眼,可拉直成一條線的嘴角還是暴露了他的擔憂和緊張。

“衣服?我的衣服怎麼了。”萩原研二神色淡然,穿著標誌性的藍色西裝蹲在炸彈旁,檢查著幾根線。

他拿著拆彈器左右比劃,完全沒有緊張的意思。這讓身後那群新人很是佩服——不愧是雙子星之一,小隊長也就工作了一年,竟然能那麼淡定地麵對拆彈工作。

清俊的男人眉眼舒展——這枚炸彈的拆卸並不困難,他已經有了頭緒,所以才並不緊張。能讓拆彈警察緊張的,隻有新型炸彈和絕對無法拆卸的炸彈。

白皙的手指觸碰上錯亂的線,萩原研二估摸了一下時間:“隻要五分鐘就好,你們先撤吧,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

警衛見萩原研二這麼平靜,本該喜悅的心卻怎麼也靜不下來,相反,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席卷了全身,讓他的神經驟然緊繃。

“可是……不管怎麼說,小隊長,還是加快一些吧。”

“知道了知道了。”萩原研二微笑著抬眼,打趣了警衛一句。

“你看看你成天皺著眉頭,還想不想要女朋友?”

“拆彈也和談戀愛一樣,要有緊有弛,放平心態,彆先把自己嚇死了。”

身後所有的新人一臉受教,如果放在平常,萩原研二的這番話對他們來說確實是很好的指導。新人麵對炸彈總是非常緊張,一緊張就容易出錯或浪費時間,這是萩原研二一直以來都注意避免的陷阱。

鬆田陣平拆彈在快,而萩原研二拆彈,在“穩”。

可是今日注定特殊,誰也不會料到意外會在此時來臨。

“隊長!倒計時!倒計時又在動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