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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兩瓶劣質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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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雖然很不甘心,但也隻好先離去,隻不過走之前萩原主動找到看起來更正常也更好說話的織田作之助,提出留下聯係方式。

織田作之助明白這兩人對豐月也很關心,所以同意了。

東京的冬日與彆處的沒什麼差彆,在大城市中心便不要妄想欣賞到美不勝收的冬景,能不吝嗇地飄兩片雪已經足以讓城裡人欣喜。

“唔,初雪誒。”

往回走的路上,一點點的晶瑩悄然落到了豐月的眼睫之上,他趁著那小小的一片還未融化便伸手取下。

如鹽粒般的一小顆,可愛又可憐,雖然豐月的體溫向來不算高,但總是在人類正常範圍內,所以那片雪花眨眼便融化了一半。

“哇這是我第一次在東京經曆初雪呢,織田作,好浪漫啊~”太宰治忍不住開始在馬路中央轉圈圈並且滿臉陶醉,“要是這時候能有輛車,砰地將我撞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到時候晶瑩的雪花會如同上天留下的眼淚,祂為我哭泣,為我傷心,為我的消逝而惋惜。”

“啊,那是多美麗的畫麵。”

豐月捂住耳朵不聽這個神經病的胡言亂語,而織田作習慣性地將這家夥一把從馬路中央扯回來。

“那你覺得你讓人家司機在美麗的初雪日倒黴,算是良善之舉嗎?”

太宰治癟了癟嘴說不出話來反駁。

他們出去了一日,天色早已暗了下來,街燈齊齊開啟,暖黃色的光芒將人們的影子牽扯得很長,但奇異的是所有人都不曾有交集,而是以平行線躺倒在地。

既浪漫,又有些說不出的無情。

“誒嘿,踩到你了!”

黑發紅眸的繃帶青年笑得開心,自從離開東京後他身上的繃帶越來越少,如今不過雙臂被纏繞著,隻要放下衣服便看不見。

很多年後才終於露出整張麵孔的男孩甚至比豐月還要白上幾分,當他笑起來時仿佛整片天空的陰霾都被立刻驅散。

他穿著皮鞋一腳踩到豐月長長的影子上,仿佛抓住了夢寐以求的快樂。

豐月半回轉身安靜地看著他,發光的如雪銀發讓他在這冬雪之夜更如誘惑人的狐狸化身,誘惑而又不知為何透露著股冷清。

“啊,我突然想起來,你年紀很小吧?”

沒想到如神仙般的青年看起來在思考正事,實際上卻思維縹緲到如此地步。

“我今年20哦,太宰治你的話……”

太宰治僵硬住了,他沒想到有人能夠如此不解風情,明明自己都沒用死亡來破壞氛圍了,這家夥卻能拿年紀大小出來隨便說事呢。

“快叫哥。”豐月冷冷站在太宰治麵前,似乎要追究他這段時間的“冒犯”。

太宰治不由得挺起胸膛想用氣勢將對方壓下去,但——偏偏不行!可惡,為什麼這個家夥換個馬甲還長高了?

太宰治實在不理解,而偷偷在鞋子裡墊了兩公分鞋墊的豐月發現自己似乎高了太宰治些許,內心狂喜。

“那又怎麼樣,就不叫。”

眼見著戰爭就要一觸即發,頭疼的織田作之助一手一個抓住兩個熊孩子,將他們平行著放在麵前的地麵。

“你們兩個能不能消停一會?”

織田作之助累覺不愛,先前在橫濱雖然也有五個小孩要帶,但明顯兩個熊孩子的難度要高於五個正常小孩。

話說眼前這個自稱是豐月哥哥的閏月,是怎麼突然想到年齡這件事情的?

太宰治也在思考這件事,腦袋裡突然回想起已經離開的那位鬆田警官——兩人的外觀有點撞款,都是黑色卷毛,但不知道為什麼,鬆田陣平看起來比太宰治要成熟很多。

有可能是骨架問題,也可能是鬆田職業需求鍛煉出了肌肉。太宰治這家夥的異能並不要他勤鍛煉,加上這家夥本就消瘦,所以看起來顯小一些。

而事實上,並不是鬆田陣平的鍋,或者說不隻是他的鍋。

豐月隻是看到了枝頭夜歸的烏鴉,然後想起來了自己的惡魔先生,又因為惡魔先生那已經以千計的年紀而思索起了太宰治的年齡。

不得不說思維跳躍。

**

日本餐館極不喜歡白熾燈,他們認為那不符合他們的生活態度,美食應當是在醉人的燈光下慢慢享受著食用的,而不是在太過明亮的環境裡趕著吃完。

可在吃飯時的慢態度沒有被帶入生活和工作,他們常常加班到淩晨也不知道為了什麼。

脅田兼則,或者說朗姆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將那些來幫忙的成員趁著夜色趕走,一個人把桌子收拾了一下準備歇業。

這時候三個裹挾著初雪涼意的高大身影進入了店內,熟悉的血腥氣息一下子激起了朗姆的雞皮疙瘩,叫他不由得防備。

等定睛一看發現是南燭後又不由鬆了口氣,然而這時,朗姆又瞥見了南燭身後的兩人——這不是橫濱的那兩個異能者嗎?

酒廠的家夥們再廢柴,曆時幾天也已經查到了兩人的照片,交給豐月的資料也有同樣的形象提示。

朗姆驚疑不定,又將目光迅速轉移到豐月臉上,卻見對方十分淡定,明顯是知道身後兩人的身份。

“閏月,這……”

“哦,他們是這家店的股東,來借住兩天。”

豐月毫不在乎地將沾了些雪粒的大衣褪下放到衣架上,然後取了朗姆剛給他自己泡好的茶水一飲而儘。

暖暖的,舒服。

朗姆雖不明白閏月是幾個意思,但不妨礙他為兩人準備住處,再怎麼說這兩人正是組織在找的異能者,放在眼底下似乎更能讓人放心。

誰知,事情並不如朗姆想象的那樣順利。正如同他能一下子嗅出對方的不同尋常一樣,常年混跡於黑暗的太宰治和織田作之助同樣敏感。

並且,橫濱那樣危險的地方曆練出來的兩人比起朗姆對血腥氣息有更強烈的直覺。

“原來如此。”織田作之助還沒發聲,太宰治先行恍然大悟,並且若有所思地看向了豐月。他就說這小子怎麼會那麼快同意他們兩人住進來並且介紹他們是股東呢,原來在這等著呢。

太宰治不會讓自己陷入被動,所以立刻幾近挑釁似的點出了事實。

“所以,這位就是你們組織的老大?如果真的是這樣,那你們組織也太寒酸了吧?”

雖然一度懷疑是不是這個組織故意偽裝成小餐館的模式在騙人,但太宰治真的沒有嗅到任何其他人的氣息。

這個組織……該不會隻有豐月和這個疑似老大的家夥兩人吧?

朗姆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沒摘下易容破口大罵——開玩笑,他們黑衣組織怎麼可能就隻有這個落魄的小餐館一個據點!

見太宰治猜到了自己身份不簡單,朗姆也懶得再裝,他咧著嘴笑了笑,瞬間擺出了當家人的氣勢,與剛剛唯唯諾諾的小廚子差彆很大。

“兩位港.黑的客人。”

“不,或者說是前·港.黑的客人,初來東京,恕我們未能歡迎。”

豐月覺得麵前的場景很有看點,所以來到廚房間準備找個地方看戲,誰知一腳踏進去便聽到一聲悶哼,順便腳下傳來柔軟的觸感……像是踩到了某人的身體。

豐月視線往下看,這不是一張熟悉的麵孔。

“你好,愛爾蘭。”這個大塊頭先向豐月打了招呼。

見他態度友好,豐月沒拆穿他,而是撐著下巴拖來椅子繼續看朗姆他們交鋒。

“嘿南燭,幫我也找張椅子唄,我在這躺了好一會了,腿麻。”愛爾蘭苦哈哈地抱怨,他本來也是被叫來幫忙的,結果幫著幫著偷喝上了酒,自那之後便一直醉倒躺在小吧台這裡。

一醒來,便聽到外邊朗姆自爆卡車,愛爾蘭簡直叫苦不迭,一不小心撞到自家領導和其他組織的交鋒現場,他是該出去助威呢還是藏起來呢?

還沒等愛爾蘭想明白這個問題,南燭便走了過來,這下徹底出不去了。

“哦。”豐月不愛在看熱鬨時被打擾,所以伸手拖過一張小凳子塞到愛爾蘭手裡。

“多謝多謝。”

“既然到了東京遊玩,不如來我們組織?”朗姆也不廢話,對這些強大的對手還是坦誠為妙,免得惹對方不開心而徒增麻煩。

“你的意思,是邀請我們入夥?”太宰治攔住立馬想要拒絕的織田作之助。既然能查到他們之前屬於港.黑,怕的就是眼前叫朗姆的家夥將他們的行蹤透露出去。

雖然森鷗外有意放走自己和織田作,但不代表如果屬下呈上他們的行蹤,森鷗外仍會視若無睹。換句話來說,森鷗外給予他們逃跑的機會,能不能跑得了就看他們自己了。

所以和朗姆對著乾,絕對不是明智之舉。

“嗯,您可以如此理解,我們誠邀您加入組織。”

“好處呢?”太宰治眯眼微笑,“好處是什麼?”

朗姆愣了一下但早有準備,所以隻是將打過的腹稿吐露出來:“我們無需二位執行任務,僅有一個要求。”

“和他那樣提供血液是吧?”太宰治指了指在吧台處看戲的豐月,“沒問題,隻要不過分,都行。”

笑話,異能可不是呈現在血液中的啊……

與他太宰治做買賣,就休想賺便宜了——

嘿嘿,本來想些噠宰和琴酒對上的,後來想想暫時不行,等中也上場再一塊兒吧~

第32章 女裝初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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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收納了南燭這個“混子”品種後,組織的物種多樣性進一步增加。在臥底、叛徒、廢物和琴酒之外,出現了兩個奇葩。

那就是織田作之助和太宰治。

正當所有組織成員以為新加入的成員將野心勃勃地動搖自己本就在黑衣組織岌岌可危的地位時,卻發現這兩人完全沒將組織當一回事,比起先前南燭可謂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個叫織田作之助的還算收斂,叫太宰治的可不一般。經由他的幫助,組織成員負傷率成功上升20個百分點。

朗姆頭痛到不行,趁著Boss還沒追究趕緊琢磨如何處理這件事,他甚至不要求這三個做出多少貢獻,能安安分分彆作妖已經再好不過。

所以他將人員搭配調動了一下,南燭需要和性格穩重可靠的蘇格蘭搭檔一段時間,太宰治和萊伊,而織田作之助則配合波本。

豐月:簡直天賜良機。

可不是天賜良機麼?本來豐月還愁著怎麼接近任務目標呢,真是瞌睡來了送枕頭——他再也不偷偷詛咒朗姆禿頭了。

另一邊,被迫拆開的波本和蘇格蘭雖然有些猝不及防,但尚在可理解範圍內,任誰都分辨的出來並非因為兩人之一遭到了懷疑,單純是那個代號為南燭的家夥上躥下跳讓朗姆不爽。

“波本。”

諸伏景光憂鬱的藍眼睛看著降穀零。即便在兩人的安全屋,他也不能直呼降穀零的名字,因為誰又知道安全屋是否真的“安全”?

琴酒那個瘋子可不會放棄任何可以監視他人的機會。

“我們是否需要申請一間新的安全屋?”

就諸伏景光知曉,目前織田作之助雖然和太宰治有固定的雙人宿舍,但南燭沒有——他們不能把南燭叫到這裡來一起住,這會讓諸伏景光進一步喪失安全感。

唯一的選擇便是諸伏景光搬出去和南燭一起住一段時間。

誰知門外有個人耳朵尖著呢,聽到這話立馬行動起來。

“搬宿舍?不用不用,我們擠一擠就好。”

豐月的出現讓兩人瞬間肌肉緊繃,紫灰色和藍色的眸子盯著門口那探出一個白色腦袋的青年。

降穀零先回神,用帶著皮手套的手撣了撣桌上的灰,慢慢抬起臉衝著豐月喜怒不辯地說道:“怎麼能讓南燭先生紆尊降貴與我們擠一間屋子呢?”

“更何況您還有一位執事不是嗎?”

“哦他啊。”豐月很會抓重點,耳朵自動過濾掉降穀零關於說道自己的部分,“他最近回歐洲去了,大概得一兩個月回來吧,不用管他。”

“再說了那家夥就是隻烏鴉,隨便外頭指棵樹給他就行。”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雖然已經了解到異能側的東西,卻不曾領略過非人的部分,所以不太聽得懂豐月所說的話,而唯一確定的事情就是這家夥大概是打定主意賴在他們的安全屋了。

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對視一眼,從對方眼裡看見了無奈——看來他們是不得不“收留”這位難搞的南燭了。

幸好兩人的安全屋位置夠大,將儲物室收拾收拾剛好可以開辟出一間帶窗戶的房間給豐月,豐月也不嫌棄,滿意地躺倒在地蛄蛹。

他適應能力可是一級呢,就算沒有床也可以休息得很好。

結果心神一個放鬆,他竟然真的睡著了。

另一邊剛把儲物間的東西搬出來又歸置並打掃好的諸伏景光一個回身,便看見那銀色長發的青年趴在鋪好的榻榻米上睡著了。

淅淅瀝瀝的雨不斷敲打著床,冬日的雨天陰沉晦澀得讓人幾乎難以忍受,但好歹天氣涼了之後不複以前的悶熱。

沒有了蚊蟲,隻有鳥雀徘徊在窗台,時不時銜著一根枝條到處奔波,這時節恐怕已經不需要他們再築巢,人類不能理解它們的行動。

那豆豆眼盯著窗內的景象。小鳥歪了歪頭,似乎不明白躺著的孩子為何睡的如此愜意,它張翅抖了抖水漬,豆大的水滴都快與眼睛一個尺寸。

毛茸茸的身體縮在窗台很可愛。

諸伏景光隻覺得一陣靜謐,不知為何心情也放鬆下來。南燭太過絲滑的融入讓他內心的彆扭幾乎一瞬間便消散了。

這是個很神奇的事情,諸伏景光雖然從未提及,但事實上他有著很大的適應性障礙,如果私人空間突然被闖入會十分難以忍受。

青年逶迤的銀發鋪在地麵,像是下了滿屋子的雪,散發著淡淡光澤的銀色綢緞般靜謐又美好。束在發尾的玉環和耳墜是一個材質,青玉色如同野生的翠竹一截,讓這個青年莫名多了些清冽的氣質。

他的一隻眼睛似乎受了傷,從進入組織以來就被醫用繃帶遮掩著,而剩下的眼睛如今緊闔著,長睫毛便安靜地耷攏下來,遮蓋住後邊的瀲灩晴光。

諸伏景光知道青年剩下的眼睛與自己一樣是藍色,但比起自己的藍,南燭的更淡,更清透,也更不可琢磨,與他那頗有幾分惡劣的個性實在反差。

單看外貌,南燭大概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但若有了接觸,這孩子實在是個惡魔啊——不過諸伏景光隻能慶幸他不是濫殺無辜的惡魔,相反,他似乎總愛折磨自己人。

也好,折磨組織成員總比手染鮮血要好上太多……

諸伏景光不可控製地伸手,骨節分明的大手幾乎籠罩住青年的玉麵,眼看著便要觸碰到那高挺的鼻梁,諸伏景光才驟然如夢初醒。

他一下子抽回手,並不太明白自己突然的舉動是因為什麼。內心有了一點澀意與感傷,或許是窗外連綿之雨籠罩的陰沉,諸伏景光迅速從地上站起來,輕輕撤出房間,可手還是下意識放輕了動作,為這個突然新來的“入侵者”關上了門。

“蘇格蘭。”

一轉身,降穀零就在身後。察覺到自家幼馴染情緒上有些不對勁的降穀零多了幾分擔憂,而寬慰的話他說不出,隻能再度警告。

“小心行事,彆放鬆警惕。”

**

“哇哦,一來就給我那麼艱巨的任務?”

次日,被傳喚到琴酒辦公室的南燭伸手拿起文件,看著執行計劃不由得嘴角抽搐,看不出是不喜還是能夠接受。

貝爾摩德將雪茄放下,媚眼含笑:“我覺得挺適合你的,怎麼,不相信姐的手藝?”

“開玩笑,我貝姐出馬的話,這張臉就完全交給你了。”豐月對貝爾摩德的態度絕對順從,貝姐可是他直播間的一大看點,每次有她在,那群觀眾就跟瘋了似的投喂,連帶著豐月也享受了一波熱度。

所以當然得感謝咱貝姐。

一旁的諸伏景光也看到了任務計劃,內心不由得敬佩豐月的心理承受能力和接受度。

三個月前,組織與非洲軍方預定了一批武器,組織沒有直接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擬造出來一位“蛇女”的形象。

據說這位“蛇女”可是日本相當有名的掮客,與她做生意絕對有保障。蛇女很有能力,不同於一般亞洲女性,這位蛇女身材極其高大,並且能打。

而眼看著交易真的以極小的幾率即將成功,組織不得不圓謊——去找出這樣一位能代表他們締約的蛇女。

交易地在九州鹿兒島的大浪池邊,這是蛇女的勢力範圍。為了儘地主之誼,第一日宴會宴請非洲來的客人,第二日溫泉,第三日則是正式交接武器。

原本是想找一位貨真價實的女性的,可惜組織裡不論是貝爾摩德、基安蒂、雪莉還是基爾,似乎都不符合蛇女這個形象的設定。

讓貝爾摩德易容去也不是不行,但貝爾摩德的意義太過重大,組織不能讓她去冒險。

所以再三商量下,決定找出一位男成員易容,貝爾摩德、琴酒再加一到兩位成員隨行。

組織裡的男人大多五大三粗,再怎麼偽裝也很突兀。倒是新來的太宰治與南燭很適合,朗姆考慮再三,敲定了南燭。

這小子的臉有很強的可塑性,女裝起來可太能迷惑彆人了。

本來以為說服南燭會是計劃中最難的一環,但朗姆也沒想到居然如此輕而易舉——南燭非但不抗拒,他還躍躍欲試!

果然是變態!

豐月確實不抗拒,並且他不明白這有什麼好抗拒的,女孩子的裙子很漂亮呢,有機會光明正大地穿穿怎麼了。允許女孩變得帥氣,就不允許男孩變得美麗嗎?

看著他高高興興接過旗袍跳躍著進入更衣室,屋子裡頭的琴酒、伏特加、蘇格蘭和貝爾摩德都沉默了。

倒也不必如此開心!

更衣室裡還貼心地準備了美瞳,為了更契合蛇女的形象,貝爾摩德準備的是一副黃玉色豎瞳,豐月褪下好久沒摘下來過的醫用眼罩,露出那青綠色印著六芒星陣的左眼。

為了保留部分舒適度,美瞳的著色沒有那麼深,也就導致當戴上後並沒有辦法完全遮蓋住底色,於是豐月的左眼便成為了一片混亂。

——無法形容,總之看上去不像正常人。

右眼似乎完全印證了三間色的規則,黃藍疊加變成了綠色,唔,好神奇居然更像蛇了。

仿佛盯上就能感受到不適的黏膩。

豐月理順了自己的長白毛,擺弄了下桌麵的化妝品發現自己沒有這方麵無師自通的天賦,還是決定出去求助貝爾摩德。

當那扇門被推開後,琴酒辦公室裡的四個人均錯過了一拍的呼吸……——

嘿嘿,女裝豐月!——貌似我把係統和觀眾忘掉太久了……

第33章 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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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扮女裝或女扮男裝如果僅限於更換衣著,那無異於一場對眼睛的酷刑。即便再漂亮的女孩,再帥氣的男孩也是一樣的道理。

可眼前的青年穿著一身長到幾乎遮住腳踝的旗袍,雖然彆扭,但也不至於讓人皺眉。相反如果僅看那張臉,會立即陷入一場靡豔的綺思。

“不錯。”在娛樂圈裡見慣了美人的貝爾摩德最先回神,眼裡飽含讚賞。她看著豐月並不像在看一個普通的人,而是在看一件藝術品,一件雖然不屬於她但必然珍愛的珠寶。

“不化妝都這種程度,等化完妝完全可以以假亂真。”

貝爾摩德手心發癢,恨不得立刻能上手塗抹。南燭加入組織沒多久,這張臉對於那些人來說很陌生,既然如今如此契合這身裝扮,也省了她大動五官的功夫。

“跟我來。”

等豐月乖乖跟著貝爾摩德回到化妝間,辦公室內的伏特加和蘇格蘭才回過神來。諸伏景光的長久失神是來源於性彆模擬錯位的詫異,他從未幻想過南燭打扮成女孩的樣子,比起驚豔,剛剛他感到了更多的驚嚇。

室友不是女裝大佬,但女裝起來是真大佬。

伏特加——純屬看傻了。

琴酒輕嗤一聲,將蘇格蘭和伏特加的表情儘收眼底。但下一刻,他自己也變成了自己嗤笑過的人。

蛇女蓮步輕移,紅綠配色的旗袍本該讓人覺得豔俗,可那細致的繡工與上好的麵料完全讓這一衝突成了特色。袍上繡著的祥雲野鶴鋪綴出一片祥和,金色的花朵盛開在裙邊。海派的工藝融合了西方元素,兼收並蓄,儘情展示著身體曲線之美。

女人身材高大,可因為比例極好並不顯得粗魯難看。那張驚世絕豔的麵孔讓人幾乎忽視了世間凡塵,仿若隻能瞧見這神仙妃子。

光潔飽滿的額頭如珠玉雕琢,鼻梁高挺,櫻唇輕啟。那一雙眼睛最為誘惑,金色的眼線將眼尾拉得極長,鋪展開來的冷綠色摻雜著深棕糾纏於上,宛若林中森蚺攀附著枝乾,仰頭望那一輪金日。

左眼的瞳孔極其混亂,似乎是紋了兩層不同的圖案,右邊則是偏黃色的綠,像是攪動著腐爛的林間池水而翻上來的青黃色藻類。

長至腰際的銀發被用一根玉簪繞起,一小截如雪白的尾巴繼續晃動在身後。

唰——豐月打開小巧精致的骨扇半遮嬌顏,眼中半媚半純,林間的毒蛇睜著純真的眼向這裡逼近,若稍被迷惑,下場便是被那血盆巨口吞吃入腹。

“天哪。”伏特加沒忍住一聲驚呼。若剛剛穿著旗袍素顏出來的人還有幾分違和,那眼前這個美豔女人到底還是不是南燭?

彆是貝爾摩德中途將人調了包!

“這真的是南燭嗎?”

“當然是我,想什麼呢?”

美人連翻個白眼都是極其好看的,眼尾自然流露出些慵懶風情。

可惜那特征明顯的男聲暴露出了一切。

“時間比較緊,還沒訓練他學會女聲。”貝爾摩德雖然說著抱歉的話,但眼角眉梢都是得意,目光若有似無地從琴酒麵上飄過。

而那位往日如殺人機器般毫無多餘情緒的男人,今天莫名有些不同。或許是因為審美能力還在線,不免為南燭這套打扮驚豔。

那雙綠油油的狼眸是被磨刀石拋光了的刀刃,經過人的皮膚時像是要拽下一片肉來。

“很好。”

伏特加睜大眼睛,蘇格蘭也不免震驚。琴酒可從來沒好好誇過人,沒想到今天居然對著南燭的女裝發出第一次真情實感並無彆扭的稱讚。

“明晚便是我們四人跟著他去。蘇格蘭,換身漂亮些的衣服。”

諸伏景光平白無故被叮囑一句,格外摸不著頭腦。蛇女已經在這,琴酒不需要他再扮女裝,那麼“漂亮的衣服”指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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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色見熊野座神社是九州的著名景點,一行人最先來到的便是此處。

琴酒沒有開自己標誌性的保時捷,而是選擇了最穩妥的出行方式,五人分坐三節列。若不是半小時後在神社下碰麵,誰也不會覺得他們是一夥。

領頭的是個披著黑灰色貂毛(假)的高個女人,她的半張臉都被遮在墨鏡下,但從那精致的下巴便能猜出這女人的美豔程度。

身後跟了四個人,走在高個女人邊的是個比她稍高些(墊了五厘米鞋墊)的男人,這男人有著褐色的發與藍色的眼睛,麵容優越而又帶著迷人的憂鬱氣質。

那身段、那打扮,一看便是被大姐頭包養的小白臉。

另外三個人也奇裝異服,生人勿擾的氣質無不在告訴路人他們的不好惹——估計是那領頭女人的小弟。

“這座神社真的能待人嗎?”豐月抬手,被黑蕾絲包裹住的玉指輕輕揮動,趕走在麵前晃悠的蚊蟲。

一路拾階而上,最累的可是他!這衣服穿著雖美,但誰穿旗袍爬山的呀?尤其是貝爾摩德非得說什麼要增加氣勢,所以硬是加了身貂毛,害得他快被熱出痱子了。

“對方要求的在這,我們不能拒絕。”伏特加小心翼翼地辯解,自家大哥臉色也不算好,大冬天的往空無人煙的林子裡鑽,怎麼看都讓人生疑。

豐月抬頭,這才有了置身於綠色海洋的實感,周遭的林木隨著風簌簌發出聲響。冬日裡這些葉子並不柔軟,水分的喪失讓它們撞擊著聽起來如磨砂紙相互刮擦。

腳下的青石板上布滿了青苔,滄桑頹廢,幾朵零星的冬日之花在綠色間毫不起眼,孤獨地散落在土壤中。

頭頂的光線費力從樹梢間穿越而來,將這片神社照得如夢似幻。

丁達爾效應還挺嚴重,把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裝點得跟個仙境似的——豐月默默吐槽。

“hallo我的日本朋友們!”原本神聖靜謐的地方被一群外國人闖入,那大老粗張開手就朝著豐月擁來,豐月下意識用手中的小扇抵住對方胸膛,令他不得再近身一步。

沒想到這女人一把扇子都能使出那麼大力讓自己不得前進半分,莫裡森眼底流淌過些驚訝,但很快便掩飾過去。

“哦蛇女,我們都聊了那麼久天了,你可真是無情。”

豐月抬眸,懶散地瞥了對方一眼:“隻是生意而已,莫裡森先生還是自重為妙。”

廢話,他要真抱上自己,胸前的假貨就得被擠扁了!

莫裡森在道上混久了,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不解風情的女人,不由得懷疑起來這是不是亞洲女人的通病。

他本想再調戲兩句,但蛇女的屬下們似乎不高興了,尤其是那位男寵和那帽子遮住麵孔的高個男人。

哦,看來蛇女魅力挺大,這一個兩個的都被她迷去了魂。

莫裡森舔了舔嘴唇——他偏偏喜歡挑戰,這一趟來,他不僅要完成交易還要俘獲蛇女的芳心!

“寶貝。”莫裡森喊得毫無壓力十分自然,“不是說好帶我去逛逛的嗎?這就啟程?”

“貨物。”豐月壓低嗓子,出發前貝爾摩德給他準備了一套緊急訓練,豐月已經找到了自己最適合的女聲音線。

蛇女的嗓音十分特彆,不似一般女人那樣甜蜜動人又或嬌俏可愛,相反,很低沉,可那低沉便好似一杯紅酒叫人迷醉。

莫裡森又是一陣心癢,貪婪黏膩的視線忍不住在豐月身上掃過一遍,從被裙擺半掩住的腳尖到那裝飾著點翠金飾的雪色長發。

“彆擔心。”說著說著莫裡森就要動手,豐月本想著這家夥的手要敢落到自己肩膀自己就一個過肩摔把這小子摔到生活不能自理。

但幸好身後這群人來了也不是看戲的,還沒等豐月伸手,身後穿著休閒厚外套的手已經舉著槍抵了過來。

“敢碰她一下試試。”

憤怒中充滿了隱忍,隱忍中又夾雜著酸澀,酸澀裡透露出點自卑……

豐月內心不由鼓掌,沒想到諸伏景光這小子看上去濃眉大眼,演起戲來一點也不輸啊,將深愛著蛇女又覺得自卑的牛郎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

不錯不錯。

諸伏景光突然舉槍嚇壞了莫裡森身後的一群人,一陣劈裡啪啦的動靜後,兩邊竟都舉起槍成了對峙之勢。

漩渦中心的蛇女似乎絲毫不擔心,她揚了揚一側細長的眉毛,細碎的笑意和不屑便如深潭的漣漪一圈圈泛開來。

那雙被包裹在黑色蕾絲中的玉手一把勾過男寵的細腰,另一隻手挑開他的衣襟,在裸露的鎖骨上流連。

“小乖乖,可彆亂吃醋啊,他這大老粗哪比得上你細皮嫩肉?”

冬日林中的氣溫很低,被掀開衣襟的男人不僅臉上迅速多了紅意,伴隨著蛇女指尖的刮擦,鎖骨上也留下曖昧的淡粉色痕跡。

美麗如神女的容顏靠自己極近,噴吐出的氣息如蘭如霧,叫人暈眩。色厲內荏的小牛郎下意識伸手抵住了金主的肩,但很快意識到自己的不堪早就被眼前的人看了個透,伴隨著失落的眼神,手臂也軟下來。

“我……我不會再打擾主人的要事了。”

“嗯。”女人臉上露出耀目的笑意,聲音綿長而惑人,“這才乖。”——

我的存稿真的很好笑,我忍不住預告哈哈哈

第34章 思想出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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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豐月就決定唾棄自己——怎麼可以被諸伏景光的美顏所迷糊呢?

但剃掉胡茬的他真的好顯年輕好溫柔啊……

豐月自己是個沒耐心、小心眼,甚至有點嫉世憤俗的人,所以他既不明白諸伏景光的溫柔來自哪裡,也不明白為什麼這個人能保持這樣的個性。

蛇女泛黃的眼睛如林間野獸般打量過諸伏景光的全身,讓對方不由起了雞皮疙瘩。

“南燭……”蘇格蘭低聲,惹得剩餘幾人紛紛在昏黃的民宿燈光中會轉過頭來。

諸伏景光相當無奈:“你看了我一整天了,我身上哪裡不對勁嗎?”

“不。”南燭的臉色罕見的嚴肅,仿佛在自省和後悔——但問題就是琴酒等人完全猜不到他在後悔什麼,所以更加詭異。

“不是你的問題,是我自己不對勁。”

聽到南燭這話,連琴酒都下意識放下翹著的二郎腿,眉眼冷冽起來。

“喂你們乾嘛用那種眼神看我?”

豐月一個抬頭,卻見除了自己以外的所有人均一臉難以言喻的糾結,不由得翻了白眼——順帶隱形眼鏡不小心滑片,讓他的雙眸看起來更渾濁恐怖。

“我性取向沒問題好嘛?”

“隻是蘇格蘭這身裝扮——真的太像被富婆包養的俊俏牛郎了,唔,連氣質也像。”

“不知道你在誇我還是在罵我。”諸伏景光眼含笑意,似乎並不因為被形容成牛郎而生氣。

夜深了,莫裡森那邊一行六人被安排在了三個房間,但很顯然人員沒有到位,三個房間裡空出來一個三人間。

要問就是聽從莫裡森的安排監視蛇女。

儘管莫裡森那老家夥始終表現得色眯眯,但能當上軍火商的男人能簡單到哪去?表麵上垂涎著蛇女的美色,實際上八百個心眼子插滿了全身。

“盯著他們,最好能找到他們的老巢。”

“能在九州交易,基地也不會離這裡太遠!”

眼神陰鷙的莫裡森完全未回想起來,當初明明是自己的手下最先提起日本九州,他才將交易地點定在這裡的。

何況,他太大意了,低估“蛇女”的勢力,以為對方隻是個日本國內的一流幫派的小首領,從沒想過他們背後站著的是跨國犯罪組織。

“老大……”一個手下有些猶豫,“我們找到他們的基地後要怎麼做呢?這次我們一共才六個人,對麵可也有五個呢,正麵打我們也討不了好……”

莫裡森不說話,但沉沉的眸子透露著不快,明顯不爽手下的反駁。

手下隻好噤聲。

第二日,蛇女帶著幾人去了鹿兒島玩,雖然不知道心裡具體怎麼想,但光看臉上莫裡森還是挺開心的。

然而那笑容下藏了一些越來越重的焦躁。

豐月朝著琴酒使了個眼神,示意他這個莫裡森果然有鬼,然而琴酒輕飄飄便擦身而過,似乎並不把豐月的提醒當回事。

豐月:怒!

不過琴酒並不是真的大意,關於莫裡森的秉性他比豐月清楚太多,而忽視豐月的意見隻是單純覺得這家夥屁有用意見都提不出來,與其跟他浪費時間不如放過自己的耳朵和腦子。

穿過鬱鬱蔥蔥的樹林,十幾個人在下午十分抵達了溫泉山莊。

這處山莊由私人承包,幾天前的豐月還單純地以為它隻是個普普通通小莊子,但後來……

“蛇女,你身體不舒服?”

見蛇女在門口莫名其妙打開扇子遮住眼睛,莫裡森下意識停住腳步,深深懷疑裡邊有什麼陷阱。

“不,隻是突然問得花香,鼻子有些許不適。”

這話說的不奇怪,莊子主人特意耗費了大價錢從全世界搜羅來冬日也開不敗的奇花。除了幾日前落下的還未融化的大雪與這過低的溫度彰顯著冬日痕跡,僅從視覺上看,莊子裡隻是春色滿園。

老鴇——哦不,女管家見有客人,噔噔瞪嫋娜地踏著木屐,如同隻小雀鳥撲棱著翅膀撲過來,那過於熱情的笑容讓紅唇燒成了火,熱情奔放,格外討喜。

即便女管家年紀不小且臉被塗成牆壁一樣的慘白,但她無疑是會做生意的,並且懂得看菜下疊。

滿身火藥味的莫裡森顯然不屬於清流一類,女管家也就不必收斂著裝矜持,她熱情地將眾人迎入室內。

豐月皺眉,諸伏景光也皺眉。

連琴酒都皺起了眉毛。

組織這邊隊伍裡豐月帶頭剮了琴酒一眼,琴酒立刻狠厲地看向貝爾摩德,貝爾摩德深覺委屈狠狠瞪著蘇格蘭。

蘇格蘭人畜無害,一張俊臉露出些許可憐兮兮的神情便叫人覺得錯怪了他。

“伏特加,看不出來你玩那麼野啊~”

趁著莫裡森他們興致勃勃地率先走入室內,落後的豐月恢複自己的聲線,朝著伏特加擠眉弄眼。

“可是,我——”

伏特加叫苦不迭,地方吧,確實是他選的,但來之前也不知道這麼變態啊?說好的是九州“最有名氣的溫泉會館”呢?

單純的伏特加完全沒想到手底下人訂會館時耍了小心思自作主張,這下非但沒能拍到馬屁,反而全拍馬腿上了。

溫泉會所是會員製,但黑衣組織早就打過招呼,所以無需出具標誌或刷臉,女管家簡直堪稱殷勤地迎了他們進去。

先是幾重朱色的雕花薄木門,儘數展露著古樸而精致的美麗,長廊上擺放的每一株植物都務必保證枝葉青翠。長桌上的木雕裝飾一看便都出自名家隻手。

再往裡走,入目的是一扇由好幾個折疊扇麵組成的高大屏風,上邊繪有神女嬉戲圖,祥雲野鶴,溪水潺潺,更有被降服的妖魔趴於腳下,當真美輪美奐,栩栩如生。

可下一秒,那頂端點綴著昂貴綢布的屏風被拉開,諸伏景光便恨不得自戳雙目,琴酒錯了一個拍的呼吸,貝爾摩德沒忍住攥緊了拳頭。

伏特加徹底窒息——完蛋了,這回真完蛋了。

屏風後邊的景象美豔靡麗,□□不堪。雖然不至於限製級,但男女毫不避諱地衣裳半褪著擁吻的景象讓幾人瞬間懷疑自己不是在傳統的日本,而是在熱情奔放的自由美利堅。

“幸好我有先見之明吧,看到那老妖婆我就知道裡邊是什麼景象了。”

豐月仍用小扇遮擋著臉,是以雖然耳朵邊還有些曖昧的聲響,但好歹眼睛沒有被荼毒。

琴酒反應最快,他冷著臉往後院衝過去,雖然步伐不快,但怎麼都覺得是落荒而逃。豐月不會誤以為琴酒是害羞,那家夥都快三十了,不至於是個青澀小夥,八成隻是覺得這種臟地方汙了眼睛。

貝爾摩德看了看有幾個明顯是被迫招待客人的少女,神色早就從晴轉大閃電,一聲不吭跟著琴酒走了。

隊伍的兩大實權先一步跑了路,豐月和諸伏景光則不行。他們一個是表麵上的“大姐大”蛇女,一個是深諳風月場的牛郎,不該對眼前的景象有太大反應。

至於伏特加,單純害怕大哥秋後算賬而打算先扒著南燭的大腿將工抵過。

“你這地方選的可太好了。”莫裡森鋥亮的光頭在大廳中格外顯眼,女管家早給他特意準備了各卡座,這家夥和手下一坐下來身邊便圍攏來一群看不清楚身材也看不清楚臉的“美女”。

不怪她們,日本這詭異的傳統文化非得把人的臉和脖子塗得跟個女鬼似的,這遠遠瞧著誰能知道美醜。

忽略那些女人,甚至還有幾個穿著明顯不對勁的男人端著盤子在周邊晃蕩。時不時到處飄蕩的眼神無疑說明了這些人是在試探。

好家夥,服務未免到位過頭,居然還暗戳戳測試性取向?

豐月也沒見過這陣仗,他可是誕生還不滿五年的寶寶呢,可見不得成年人的這些。豐月用扇子遮著麵往後撤,企圖躲到諸伏景光身後喘口氣,哪知那沒眼色的女管家立刻一臉怪笑地逼了過來。

在女管家的認識裡,眼前這位蛇女可是與大名鼎鼎的黑衣組織交好,甚至黑衣組織裡頭的厲害人物還專程為了照顧她幫忙訂自家的服務,可見這漂亮女人是對方的心頭肉。

女人和女人間總是更好說話,女管家不相信自己在五分鐘內拿不下她!

“蛇女大人大駕光臨,我輩有失遠迎。”女管家施了個不太標準的禮,可見這地方想著賺快錢並沒有在細節處精雕細琢。

不過也無所謂——豐月的眼眸慵懶睜眨,頃刻間那些慌亂便徹底不見,而是變成了一派鄙夷。

女管家早料到對方會看不上自己——說實話自己就是個拉皮條的,女管家對這一點很清楚,所以並不覺得難堪,反而心裡看輕了蛇女幾分。

一個真正厲害的人物不會暴露自己的喜惡,這位蛇女顯然沒有修煉到家。

——不過當真是絕色,“乍現玲瓏態,憑添嫵媚嬌”,難怪黑衣組織裡有人為她傾心了。

女管家不慌不忙地打量過蛇女三人,她以過人的眼光一眼看出諸伏景光是個沒實權的牛郎,而伏特加就是個跟班小弟,立馬心頭有了主意。

“悠太,祥明,有貴客到了還不出來迎接?”

伴隨著女管家猝不及防的兩個巴掌,從轉角處悠悠走來兩個身披雲錦格外美麗的少年,他們五官成熟俊美,身段優越,清瘦但不羸弱,叫人一望便升騰起無限保護欲與征服欲。

如果不是因為……

反正,豐月徹底傻了,諸伏景光也沒控製住表情,一副被雷劈中的驚愕。

伏特加不能理解南燭和蘇格蘭是怎麼了,並因為誤以為兩人是見了那兩名美少男而動了心,立馬瑟瑟發抖。

大哥!救命!南燭和蘇格蘭出大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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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什麼你當男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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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這一輩子其實過的很快。

就比如萩原研二應當死在幾個月前的爆炸案裡,而鬆田陣平也會在三年多之後不得善終。

可早夭的遺憾被擊碎後,陰差陽錯帶來了另一層麵的死亡——社死。

事實就是如果再來一遍,萩原研二絕對不會因為隊長的鼻涕眼淚而同意出這次任務,鬆田陣平也不會因上次爆炸案的後遺症擔心自家幼馴染而非得跟來。

從來沒有如此後悔過的諸伏景光開始將問題歸咎於數年前同意來臥底……

不來臥底,他就不會認識南燭,不認識南燭也就不會被迫加入此次行動。

不加入此次行動,也就不會看見兩位同期淪落至此……

貝爾摩德的手法厲害極了,萩原研二與鬆田陣平並未認出豐月,但諸伏景光隻是刮了胡子五官又沒變。

諸伏!你消失那麼久竟然是榜上了□□富婆變身男寵嗎!

萩原和鬆田,你們竟然迫於生計離開警隊賣身做起了……這種生意……

一時間,三雙眼睛包含歎息與遺憾,還有些恨鐵不成鋼,氣氛幾乎凝滯。

但神奇的是,女管家和伏特加都沒看出什麼意思。

伏特加:蘇格蘭好敬業,居然演出了明明內心吃醋臉上卻可憐兮兮的感覺——不過,他那副被驚豔傻了的樣子,不會實際上被那兩隻男狐狸精吸引了吧?

或許是能當上大佬的女客們對顏值有更高水準,所以兩個牛郎沒有遵從日本古代的月代頭,要不然萩原和鬆田估計得哭死。

雖然不曾執手,但四人確實相看無言,無語凝噎。

諸伏景光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的好友會出賣色相,而鬆田和萩原也對諸伏“落草為寇”做了女大佬的男寵而又驚又傷感。

唯獨假大佬蛇女·真混子豐月左看看這個右看看那個,表示今天對他的眼睛很好。這部動漫的幾大看板郎、無數觀眾的白月光競相打扮得花枝招展僅為博自己一笑,他實在是賺翻。

心裡頭那麼想,豐月的嘴角便怎麼也壓不下來。

“可惡!怎麼遊戲直播間也能崩那麼久啊,五天才修好,我們都錯過多少劇情了?”

“衝這個維護速度,我很想打一星……但為了我好大的豐月兒子,勉強再賞你一分薄麵……”

“小生子你怎麼敢的啊,人家維修兩小時已經恨不得給觀眾跪地求饒,你整整用了五天啊五天,你知道這五天我是怎麼的度日如年嗎?”

“救!你們看見第十一支線了嗎?官方這什麼操作,直接換主角了?!!!”

“啊?不行啊小十一可是我親愛滴寶!”

“垃圾公司!居然搞黑幕!快賠我小十一!”

事實上,《亡者複生》的遊戲從一開始就打著類似於偶像界101選秀的旗號,那倒計時的生命值之於每一位“豐月”,就好比人氣之於每一位偶像。

遊戲最開始共開設了三十二條支線,按照被隨機選出的幸運觀眾的設計來給“豐月”增加背景。大多數幸運觀眾對這件事都很認真,但也不乏一些奇奇怪怪的家夥。

第十一支線的豐月不巧中招,被設定成了伊藤潤二筆下的奇詭生物。

但幸運的是,豐月本性中的不馴和混子反而吸引了觀眾注意,看慣了清風朗月貴公子的他們,雖然行動上支持風光霽月的第十二支線豐月,卻也偶爾會來第十一支線爬個牆。

誰會不喜歡看樂子呢?

於是豐月自從救下萩原研二後人氣飆升,從而避免了死亡。但其他支線就不一定如此幸運了,無特質的、不有趣的,已經伴隨著進程紛紛淘汰,曾經人來人往的直播間隻剩下無聲的黑屏。

目前的“頂流”是隔壁十二支線,觀看人數昨日剛破百萬,小十一隻有人家的百分之一。

不過……當屏幕鏡頭一轉,剛巧對上溫泉會所中的琉璃鏡時,滿室滿屋的璀璨光華皆於一瞬間點燃了每個觀眾的眼眸。

而那正對著鏡子的美豔女子,柔雲疊鬢,淺談春山,嬌柔柳腰,如海棠醉日,驚鴻豔影,豐神絕世。(引自明·徐仲琳《封神演義》)

剛剛還在十一直播間哀嚎的眾人儘數屏息凝神,唯恐這姿容綽約的絕代佳人在鏡中消失,便如水月不可挽留,鏡花不可捉摸。

“嗷——我打了自己一拳,確定我沒在做夢。”

“太美了太美了,美女姐姐好漂亮!口水流成太平洋!”

“什麼情況?仙女下凡誤入驚悚直播間天庭也不管管嗎?”

“迪士尼是缺你一位公主了嗎?怎麼能用臉霸淩其他人啊?”

“prpr旗袍嘿嘿,高開叉嘿嘿,大長腿嘿嘿”

“褲衩子!褲衩子!誰的褲衩子堆在門口了!”

“哇瑟這個前凸後翹,覺得,我做夢都不敢長這樣。”

“等一下……雖然但是有誰還記得這是我豐月好大兒的直播間嗎?他人呢?”

“嘶,細思極恐啊家人們——被吃了?被奪舍了?女扮男裝?或者……變性了?”

“我覺得,或許男扮女裝更合理一點。”

“!好像真的是豐月寶寶!”

“天啊嚕——建議彆換回去了,就穿這身吧,請小十一和這個皮膚鎖死!”

“等一下,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鏡子裡的另外幾個人……”

“!我發現了!”

“我笑噴了呀家人們,那三個、那三個人!”

“(沉思臉)美豔女明星豐月和她的三個俊美警察男寵。”

“樓上筆給你快去寫,我愛看。”

“怎麼回事(生氣doge),我景光呢,我看板郎啊不娘呢?這種好事不帶他玩?”

係統:……

它思索了一下,覺得時機不適合,這些網友的評論還是晚些再給豐月看吧。

伏特加就在身後,而莫裡森又在身前,四人許久的沉默如蝴蝶的翅膀扇起一小陣風,而這陣風吹到了兩人臉上,伴隨著涼意,疑惑也漸起。

“怎麼了蛇女,若是你想,這兩個便是不要錢也會趴入你懷裡吧?”莫裡森打趣著,眼神卻像毒蛇般在豐月的身上來回蠕動。

“那是當然,我可從不懷疑自己的魅力。”豐月輕搖小扇,陣陣香風從扇麵撲散而來,熏得人失神,宛若不在人間。

豐月堪稱得寸進尺地攬住諸伏景光瘦削的肩膀,輕輕用力便讓諸伏景光配合著躺進自己懷裡。諸伏景光本來確實想配合,但是……但是豐月的假胸存在感爆棚,他控製不住紅了臉,隻好徹底放棄顏麵,將整個頭顱埋入對方的鎖骨。

毛茸茸的頭發紮的他癢癢,豐月不知這家夥突然抽什麼瘋,忍著抗拒的心理順勢擁上脊背。

“可惜我的小寶貝在這,我這眼裡啊就看不上其他人了。”

“你們還是快點離開吧,免得我懷裡這妒夫到時候找你們麻煩。”

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腦子亂糟糟的,恨不得立刻跑走,聞言伏身,低著頭便撤走了。

警視廳的人可從沒說過要在同學麵前丟大臉!

——誒,不過比起他們,似乎諸伏更丟臉一點吧……

兩人若有所思,在暗色的走廊裡交換了眼神,隨後未發一言離開此處。

大堂被女管家清了場,黑衣組織支付的錢財足夠包下這溫泉會所一整天,隻是之前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女管家不好趕人。

既然已經賣了麵子容許他們在這留到這個點,現在也該乖乖聽話離開了。

那些客人便一臉不曾饜足地出了門呢,開著自家豪車駛離了林深處——他們多少有點眼色,知道老板都下通牒讓他們騰地方了,說明剛剛來的人確實惹不起。

莫裡森一點也不客氣,雖然懷裡的女人在他們的眼光看來並不美麗,但異國他鄉彆具風情,很快陷入溫柔塚,事也談不了了。

幸好琴酒等人早有預料,也沒打算在這跟他談成什麼,隻要明天這家夥能順利交出貨物,其他的他們才不管。

推開精貴的木門,豐月腿一軟便趴在了地麵,任由臉上的粉底在地上形成了一處臟汙。

“像什麼樣子!”握著杯壁卻並不喝茶的琴酒冷冷訓斥,然而往常一開口便令人發抖的氣勢今日完全沒了作用,畢竟眼前這家夥是豐月。

“你什麼樣子我什麼樣子!”豐月懶懶懟回去,他才不會平白無故地接受琴酒毫無理由地責罵。

隻聽到輕微而有力的咯噔一聲,不回頭豐月都知道是那位暴脾氣的酒廠唯一真打工人生了氣——隻是可憐了那玉杯,聽聲音恐怕被磕掉了一個小角落。

諸伏景光在身後跟來,雖然沒有在琴酒麵前肆意妄為,但也罕見地耷拉下來肩膀吐了口氣。

很累,真的很累,比出去做任務還累。一方麵來自形象和人設的折磨,另一方麵……不提也罷,他隻能慶幸那兩位同期手裡沒有相機。

看著蘇格蘭都罕見地充滿疲倦,琴酒本皺著眉還想罵豐月兩句,最終沒能罵出口。

貝爾摩德則溫柔地蹲下,摸了摸豐月柔軟如綢緞的發,含著笑意溫聲細語。

“好了,一直不卸妝的話皮膚會超級差,趕緊趁著沒人去洗漱,嗯?”

“嗯嗯好,我馬上就去。”

豐月雖然埋著頭,但還是很配合地答應了,這讓伏特加大為震驚——原來豐月身上除了早就知道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缺點,他還雙標。

完了,這個人簡直沒救了。

即便“偏愛”貝爾摩德而表現得乖巧,但豐月如果真的照做的話,他就不是豐月了。

眼見著貝爾摩德這個聒噪的女人一遍一遍輕言細語那家夥還不聽,坐在上首的琴酒臉色越來越陰沉,仿佛是帽子的陰影永久性紋刻在臉上一般。

啊——伴隨著一聲短促的尖叫,豐月暈乎的頭變得暈了。

為什麼?為什麼我突然飛起來了?

當終於感受到自己腰間拽著腰帶的手時,豐月已經來不及掙脫了。今天發生的樁樁件件讓他累的想要倒頭便睡,維持清醒真的很難。

“太過分了!你不講武德!琴酒你放我下來!”

豐月個子雖高,體重卻輕的如落葉。琴酒拽他起來的瞬間甚至以為自己抓住了一片空氣,但隨即想到這家夥是異能者,便鬆了眉頭。

鬆開的是眉頭而不是手——

噗通——嘩啦啦——

“啊啊啊啊琴酒你真是壞事做儘!”

美人的雪發一下子被溫泉水打濕,鬢尖的玉石金飾全數墜落於池底。伴隨著熱氣扶起來的是潔白而散亂的綢緞。

衣服迅速濕透,豐月下意識去捂胸,然後——突然想起來他的胸是假的,有屁好捂。

咬牙切齒,豐月恨得甚至不曾注意眼睛裡的美瞳已經跑丟。

當被那幽綠印著六芒星的眸子注視時,剛剛心頭還有些快意的琴酒也忍不住沉下臉色。

無他,隻是那感覺實在不討人喜歡……——

媽媽呀,我打開這章草稿,發現隻有五百多個字,然而我不記得我當初到底是寫了沒存還是根本沒寫下去了,救命!我失憶啦!

想不起來決定不想了,直接加到下一天的去,幸好貌似連得上,要不然讓我淩晨一點再續一章我會死!!

上章的寶寶們猜錯啦,小笨蛋,忘記太宰和織田被拆開來了嘛(悄咪咪於是我決定後幾章讓他們和琴酒對著來直接合體)

第36章 見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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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麼說,琴酒沒有看人洗澡的愛好,仁至義儘給他丟了條乾淨毛巾在岸邊便又行色匆匆走了。

深冬的溫泉附近空氣暖人,很快將豐月的皮膚煨成了粉色,緊致的旗袍沾了水貼在身上有些難受,他不得不在池底脫下來。

“係統,觀眾不會偷窺我洗澡吧?”

【你想太多,官方還不至於變態到拍你洗澡……】

朦朦朧朧的霧氣中,青年深綠的左眼如玉石之心,右眼則是純淨澄澈的碧空。溫泉水漫到他的胸上方,未能遮住突出的鎖骨,一小顆水珠掛在脖頸中央欲墜不墜。

白皙的麵孔如朝霞染上一層粉霜,反而襯的五官陰影更為突出。整張臉的線條是美術生無比渴望能畫出的分明,下頜線比人生規劃更為清晰。

然而往日冷淡的清風朗月今日染上紅塵俗色,便豔麗地一舉墜入凡間,令人忍不住想要蹂躪一番。

……

“不是說不拍我洗澡?那你倒是告訴我這派胡言亂語都是哪裡來的!”

【呃,不拍洗澡的意思是,不拍胸及以下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