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高大英俊,女子嬌俏貌美,在外人看來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明瑤懊惱自己忘了帶上冪籬,因有安安在,她也來不及計較馬車的事。還有些路程要走,要讓安安坐得舒服些。
“娘親,爹爹說咱們要去您小時候住過的地方,是不是呀?”安安到底還是年紀小,見爹娘氣氛緩和,還要一同帶她出去,終究是高興更多。
明瑤笑著點點頭,溫聲道:“咱們先去祭拜你外祖母,再過去住兩日。”
舊時的房子並沒有賣,明瑤之前一直讓人送銀子給鄰居托他們照料著,應該是還能住的。
安安聽說要祭拜外祖母,神色中充滿了好奇。
先前明瑤一直沒跟安安說過自己娘親的事,左右還有一段時候才到,她便耐心的撿了幾件小時候的趣事講給安安聽。
聽著馬車中時不時傳來的說話聲,騎馬跟在一旁的沈遠,唇角也不自覺的翹了起來,神色溫柔的看著馬車中的母女二人。
這一路上還算順利,等到一行人到時,還不到晌午。
因是要祭拜母親,明瑤便沒戴麵具,身上穿著梨花白繡翠竹的衣裙,發鬢上插了兩支素色的發釵。
還未到墓前時,明瑤發現這裡最近被重新修繕過。
經過了那次大雨,本該有許多泥水和落葉的墓前卻是格外乾淨整潔,各色祭品也整齊的擺好,香燭等物也都是齊備的。
明瑤抬眸望了沈遠一眼,定是他提前派人準備的。
一旁的侍從遞上了已經點好的香,蒲團也在墓前攤開,明瑤接了過來,帶著安安一起跪下。
在沈遠的示意下,無關人等都遠遠退了下去。
“娘親,女兒不孝,竟是八年都沒來看過您。”明瑤進了香,對著眼前的墓碑喃喃自語。
沈遠站在旁邊,聽著明瑤的話,心裡頗不是滋味。
曾經還是少女的瑤瑤牽著他的手,說他們以後成親了,就一起來給娘親掃墓。
如今再來時,他們已經算不上夫妻。
“娘,這是安安,是我的女兒。”明瑤感覺到安安牽著她的衣袖,有些擔心的望著自己,努力擠出一絲笑容來。“她乖巧懂事,您一定喜歡。”
安安見狀,也像模像樣的在墓前磕頭,嗓音軟軟的道:“外祖母,安安來看您了。”
母女二人在墓前能名正言順的行禮,沈遠同樣想要磕頭,見過“嶽母”,可他被明瑤攔住了。
“皇上乃天子,母親擔不起您這一跪。”明瑤淡淡的道。
沈遠心中微沉,並沒有堅持,隻鞠躬行禮,口中自稱“晚輩”。
他知道明瑤定是有許多話想說,便識趣的離得更遠了些,安排後麵的行程。
約莫半個時辰過去,明瑤母女祭拜結束,朝著馬車的方向走了過來。
“瑤瑤,等會兒我送你和安安回老宅罷?”沈遠待到她們走近時,低聲道:“我明日有事,不會久留的。”
安安就在身邊,明瑤沒有拒絕,隻是瞥了他一眼,便帶著女兒上了馬車。
沈遠悄悄鬆了口氣,為了讓明瑤能對他有改觀,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死皮賴臉的留下叨擾。
他下定了決心,隻在周圍悄悄布置好暗衛保護她們母女,而他也確實有些公務要回去處理。
這裡距離老宅不算遠,路上的風景極好,大公主自幼長在錦繡堆中,如今乍見這田園風光,立刻被吸引住了目光。
“娘親,那裡有隻小黃狗——”她看到在不遠處追著自己尾巴轉圈的小狗,興奮的道:“它為什麼一直轉圈呀!”
不等明瑤回答,她有指著稍遠的一排大白鵝,歪著小腦袋問道:“娘,它們圓滾滾的也能飛起來嗎?”
麵對化身好奇寶寶的安安,明瑤耐心的給她講解。
“他們是在做什麼呀。”路過一處小溪,有幾個孩童聚在了一起,手中還拿著網兜,大公主羨慕的望過去。
“他們是在捉魚。”正巧沈遠走到了這一側,他輕咳一聲,搶了明瑤的話。“安安想不想去?”
大公主用力的點點頭,看起來就覺得很好玩。“娘親,咱們一起去好不好?”
自從她小時候貪玩去捉魚,非但沒捉到魚,栽倒在溪水中將最喜歡的裙子弄破了後,就沒有再去過了。
沈遠明明知道——就是他將狼狽的自己背了回來。
“好。”明瑤收回了視線,不再看他。
左右沈遠說了要離開的,等到他走後,她再哄著安安玩彆的也就是了。
一路上說笑著,很快就到了明瑤的老宅。
當明瑤從馬車上下來時,隔壁宅子中有人走了出來。
來人是個中年婦人,她看到明瑤,先是一驚,旋即有些激動的道:“瑤瑤,你是瑤瑤對罷?”
明瑤看到她,小時候的記憶瞬間回籠,她忙點了頭,語氣中透著幾分重逢的喜悅:“王嬸子,我是瑤瑤!”
“小時候你就這方圓幾十裡最好看的孩子,果然長大了也不差。”王嬸子握著明瑤的手,不住的感慨道:“如今你的模樣愈發長開了,若在路上嬸子是不敢認的。”
兩人在門前寒暄,聽說劉婆婆因病過世時,她還有些惋惜。
那是個和善的人,兩家做鄰居時,相處得很不錯。
“對了,瑤瑤,你夫君先來了。”王嬸子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笑道:“嬸子看了,真是個俊模樣呢,配得上你!”
明瑤聞言,不易覺察的皺了皺眉。
沈遠才說了不會再強迫她,怎麼會說他是自己的夫君?
王嬸子嗓門高,在不遠處的沈遠聽到,心中也犯嘀咕。自己雖是曾派人來過,可並未親自到過這裡——
他一麵覺得這是個誤會,一麵又覺得心裡有絲絲甜。
彆人看來,他和瑤瑤是極般配的一對。
隻是還沒等沈遠高興得太早,隻見老宅的門打開,一個身穿佛頭青色杭綢長袍的俊朗男子走了出來,他溫柔的朝著明瑤笑笑。
竟然是陳禹舒!
“瑤瑤,你來了。”在明瑤驚訝的目光中,他朝著明瑤走了過來。
“你和陳公子真是般配。”王嬸子一副看姑爺的眼神,滿意的望著陳禹舒。“瑤瑤,你這個夫君挑得好。”
前麵是其樂融融的氣氛,馬車後的沈遠見了,幾乎捏斷手中的韁繩。
明瑤沒有否認。
陳禹舒怎麼突然到了這裡,是明瑤將他叫來的,還是他自作主張過來的?
聽到外頭的動靜,在馬車中的安安探出了小腦袋。
明瑤親自將安安抱了下來,給王嬸子介紹道:“嬸子,這是我的女兒,小名兒叫安安。”
“安安,來跟婆婆問好。”
大公主乖巧的上前見禮。
“安安可真像你。”王嬸子見明瑤連女兒都生了,日子一定是過得幸福美滿。她看著乖巧可愛的大公主愛得什麼似的,不住的誇讚道:“看著眉眼,不僅漂亮,還是個有福氣的。”
隻是,她像極了明瑤,卻跟那位陳公子絲毫都不像。
王嬸子暗暗覺得奇怪。
此時深感震驚的人是陳禹舒,他不知道明瑤除了思安之外,還有個女兒。她的名字叫“安安”,這就是思安取名的由來罷?
陳禹舒昨日得到消息,說是明瑤來時的路上遇到了山體坍塌,他擔心有意外,便從揚州府直接趕了過來。
他還記得明瑤說過的老宅方位,便一路問著找到了。
隻是他不動聲色的站在明瑤身邊,眼角的餘光看到不遠處在馬上睥睨著這一切的矜貴男子。
果然是他沒錯,他就是思安的生父,也是瑤瑤想躲開的人。
“你趕路辛苦,一定累了吧?”王嬸子忙道:“先進去休息,晚些時候我讓媳婦送飯過來。”
她沒有再多打擾,快步回了自己家準備。
“二爺,您怎麼來了?”明瑤此時不好拆穿她和陳禹舒是假夫妻,便主動開口道:“您沒去姑母家?”
陳禹舒搖了搖頭,道:“聽說路上有山體坍塌,我不放心就來看看。”
大公主不安的攥著自己娘親的衣袖,眨巴著眼睛望著陳禹舒。
“安安,過來叫人。”明瑤感受到沈遠的目光始終沒離開自己,正琢磨著怎麼跟女兒介紹:“這是——”
正在此時,沈遠下馬走了過來。
他走了過來,大大方方的朝著陳禹舒頷首,道:“真是巧了,沒想到在此處見到陳公子。”
明瑤微微蹙了眉。
“公子好。”陳禹舒亦是從容見禮,沒有絲毫慌張。“公子和在下的夫人是順路同行麼?若不嫌棄,還請進來吃頓便飯。”
縱然他知道眼前的人隻怕身份貴不可言,可他既是幫了瑤瑤就要幫到底。
沈遠聞言,微微眯起了眼。
在他聽來,陳禹舒就是在挑釁了。
明瑤朝雙鯉使了個眼色,讓她先帶著安安進去。
“我來介紹一下。”見兩人間的氣氛劍拔弩張,明瑤站了出來,輕咳一聲。“二爺,他是安安的生父,也是我的和離的前夫。”
她這般解釋,是為了給陳禹舒解脫罪名,他總算得上不知者無罪。
沈遠雖是心有不甘,卻也無法反駁。
和離,總好過她死也要逃走。
“這位是陳禹舒。”明瑤頓了頓,道:“是我現在的夫君。”
“幸會。”沈遠想起自己說過的話,總不好立刻打臉。他竭力控製住心中的嫉妒和酸澀,坦然的望向陳禹舒。
陳禹舒拱手行禮。
既是明瑤不說他的姓名,那就是不方便提了,隻怕是京中赫赫有名的貴人。
“若是您有事就先去忙罷,我會照顧好女兒的。”明瑤打破了沉默。
沈遠咬緊牙關,看著陳禹舒和明瑤站在一處,他才意識到自己壓根放不下。
“既是陳公子盛情邀請,我就用過午飯再走。”沈遠在明瑤驚訝的目光中,厚著臉皮道。
陳禹舒挑了挑眉,並沒有很驚訝。
“公子請。”
作者有話要說:狗子喜提“前夫哥”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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