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楠，楠雄……”
眼前的人語驚四座，狐之助的關注點則是對方口中的名字。
對方既然是咖啡果凍大人的哥哥，那對方口中的“楠雄”，該不會……
狐之助瞳孔地震， “……等等，等等啊！！”
“不能將大人的真名說出來啊！”
經狐之助這麼一提醒，在場的付喪神下意識念叨“楠雄”這兩個字，心下萬分複雜。
身體裡的靈力契約告訴他們，這的確是審神者的真名，在震驚的同時，又覺得兩位的兄弟情實在是稀爛，怎麼看，審神者都極其不喜對方。
這位“自稱審神者哥哥”的男子語中滿是對審神者的關心，但是行動未免太過涼薄，如此輕易地就將審神者的弱點送到他們手中。
似乎是眾人目光中的無言太過明顯，空助柔和的麵具越過齊木，看向齊木身後的付喪神，語言犀利。
“我知道，在付喪神的麵前透露審神者的真名，會被不懷好意的付喪神神隱對吧？”
空助眼眸半睜，笑意中的不以為然不加掩飾， “但是，你們這麼‘特殊’，就算我沒有透露楠雄的真名，你們這群破爛不也不知自量地一直在暗殺楠雄不是嗎？”
眾人愕然，卻無力反駁，空助看向齊木，眉眼漸柔： “反正就算知道了，你們能耐他何？爛在地裡的爛鐵和天上的皎月還是有區彆的。”
像是觸發了不得的開關，空助咄咄逼人，眼眸蘊起寒意： “反正活著也沒有什麼用，隻會徒增麻煩，不如早點融掉。”
空助立起食指，像是出主意一般好心道： “彆擔心，雖然作為刀你們很廢物，但是我來之前有調研過廢鐵的回收價格。
最低也有300日元一斤，你們這麼多刀劍，”
打量物品的視線一一掃過付喪神們，空助笑眯眯補刀： “你們最後的價值也能值個3萬日元，可以買一個咖啡果凍。”
空助的嘴一向歹毒，幾位年長的刀劍還好，年輕一些的刀劍立馬沉不住氣了。
“你說什麼？誰是破爛？”
和泉守兼定的性子本就略帶急躁，先前因為戰鬥而變得猩紅的眼睛，至今並未褪去，反而快要滴出血一般，將明黃色的身影吞沒。
和泉守兼定沒有立馬攻擊，而是提著刀陰沉著臉站在原地。
如同進入防禦狀態的猛禽在尋找獵物的破綻，就連沙啞的聲音中都頗為平靜，隻能從逐漸濃鬱的黑霧判斷出和泉守兼定的殺意。
明眼人都看出和泉守兼定的狀態不好，但空助並不是明眼人，或許是，但他看眼色的本領向來隻用到齊木身上。
頂著和泉守兼定的打量，空助淡定地戳對方的脊梁骨。
“在曆史上早早退場的名刀耳背這麼厲害嗎？還是單純的沒情商？”
空助逐字逐句， “破爛，不就是你嗎？”
“哦不，不好意思。”回答的話語一頓，空助麵對滔天的殺意，微微一笑，鎮定地修正措辭： “是你們。”
凜冽的刀光裹挾著黑霧向空助襲來，空助沒有絲毫危機感，身姿依然挺拔。
在鋒利的劍刃即將砍掉空助頭顱的時候，和泉守兼定的身影突然停滯在空助眼前。
眾人看著這驚奇的一幕，愕然難言。
在一眾襯托下，麵不改色的空助倒顯得越發高深莫測。
插兜的手，緩緩從控製器上挪開，空助向齊木璀璨一笑，鼓掌稱讚： “不虧是超能力者！我就知道，楠雄你還是愛我的。”
聽見“超能力”這三個字，一旁的三日月和小烏丸一滯，隨即眼底閃過一絲然。
被空助的厚臉皮無語到的齊木： [……]
齊木亮起的紫眸瞬間平息，解除控製和泉守兼定的【念力】，冷漠地說道： [砍吧。]
呀嘞呀嘞，他下意識的出手，屬實有些魯莽了。
空助這麼反社會的人，就應該讓社會教他做人。
和泉守兼定：……
怒氣一擊被強迫停下，現在和泉守兼定內心已經沒有了當時的戰意，就算齊木這麼說，和泉守兼定還是站在原地，用猩紅的眼眸安靜地打量著齊木，沒有動作。
似乎是心中的怒火泄了氣，和泉守兼定此時冷靜地不得了，還能從空助的話語中提取到重點。
“超能力者？”
狐之助瞪大眼眸，來回在三人之間來回打量，半響，鼓起勇氣上前，顫顫巍巍地道： “和泉守殿你聽錯了吧？這位……”
“這位……”
在對空助的稱呼上喉嚨一哽，狐之助泛起難。
對方差點滅掉本丸，不應該對對方如此客氣，可是對方是咖啡果凍大人的哥哥，不用敬稱顯得不夠尊重。
而且戰火好不容易平息下來，對方看上去也不是一般人。
萬一惹怒對方，對方再次開著高達怒轟本丸怎麼辦？
正狐之助糾結時，空助倏然打斷狐之助試圖打馬虎的話。
“你沒有聽錯哦。”
為了以防眾人聽不清，空助甚至捏起白大褂的衣領，放在嘴邊，清清桑，試了試音。
“test， test。”
身後早就被齊木炸得隻剩一個頭的機器人突然說話，聲音響徹本丸。
“我說的就是‘超—能—力—者——’！”
“超—能—力—者——！”
“能力者——！”
吵死了！
齊木額角一跳。
“嗡——！”
齊木抬起手打了個響指，僅存的頭也被炸得粉碎，爆炸的鳴音盤旋在上空。
“太暴躁不好哦楠雄。”
一邊說著，空助一邊從身後掏出一個大喇叭，舉在麵前，正對付喪神們。
齊木：……呀嘞呀嘞，你到底哪裡來的！
在齊木呆滯間，空助趁機朗聲道： “力大無窮，堅硬如鐵，知曉一切，憑空轉換，還能……”
空助像是在本丸裝了攝像頭一般，對於本丸中發生的事情信手拈來，列舉的能力都是齊木曾經用過的。
“……性彆轉換。
不僅如此，楠雄是世界上唯一一個擁有如此多能力的超能力者哦！你們這群破銅爛鐵還不……”趕緊膜拜。
震驚的眾人：！！！
“嘭！”
空助話完沒說還，手中的擴音器再次爆炸，空助甩甩手，將濺落的零件抖掉，保持微笑。
空助調笑齊木： “世界上果真沒有什麼能夠難到楠雄呢！”
在空助話語落下，付喪神們不知道想到什麼，神情複雜，齊木耳邊的心聲安靜一瞬，隨即變得嘈雜。
看向空助的眼神不含任何溫度： [你的目的就是這個？]
齊木沒有反駁，刀子精先前本就已經懷疑他的身份，現今倒不如借助空助的口，自爆身份。
反正回收石板碎片後，他們就再也不見了。
本以為這無疑於默認的話放出，就會像炸彈一般，讓刀子精們的思緒更加活躍，但是齊木沒想到，耳邊反而清淨下來。
心頭有些疑惑，但齊木沒有多想，空助聽不到齊木的心聲，但是他太了解齊木，而對方眼底的嫌棄一眼明了。
空助狀似抱怨道： “說什麼目的目的的，在你眼裡我就是這種人嗎？ “
齊木：……不是嗎？
得到肯定的答案，空助沒有人品被貶低的不悅，反而雙手合十，一副欣慰的模樣： “不過確實是有任務啦。”
“我一開始就說過了哦，我來清繳02本丸嘛。”
齊木還沒有說話，狐之助便先反駁空助： “02本丸沒有刀解的禁令！請您不要再打著時之政府的名義實施侵略了！”
“嗯嗯！”空助頷首， “是01本丸那隻狐狸教你的吧？”
“額……”
狐之助嚴肅的神情一僵，空助沒有繼續懟，精通代碼的他已經一眼看清狐之助的基礎智商。
“話雖如此，可是……”空助笑意減淡，一直因笑意微閉的眼眸，緩緩露出不善的目光。
“適者生存，強者為尊。猴子製訂的規則自然隻適用於猴子。”
親切的外表下是對世界的巨大否定，對方骨子裡的傲慢與不屑與生俱來。
眾人毫不懷疑對方口中繳殺的真偽性，都暗自戒備。
的確是危險分子，但是卻有枷鎖，而那道枷鎖……
青年說完後便默默往少年的反方向挪，無所畏懼中帶著點謹慎。
三日月將視線落到毫無異色的粉發少年身上，思索間，青年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可是哥哥。”
三日月抬眼，便與略帶幽暗的黃眸撞上視線，對方像是在否定自己內心的猜想，又或是在說彆的什麼，半開玩笑道：
“作為哥哥，當然要保護弟弟啦！譬如類似02本丸的暗殺部隊，自然是要被列為頭號清除對象。”
眾位付喪神齊齊一滯，想起自己已經實行的，以及還未實行的暗殺計劃，眼神不由飄忽，瞬間心虛，更有甚者，聯想起齊木的馬甲，心中的鬱氣漸濃。
不是他們的錯！他們隻想擺脫審神者！
不……是他們的錯，若非他們不分青紅皂白，事情不會發展到現在無法挽回的地步。
可是，是審神者先騙他們的……
長穀部擰眉，身體裡靈力翻湧，帶著難以言喻的狂躁，騰騰黑霧泛起。
像是被傳染一般，長穀部身旁的大包平也逐漸被黑霧淹沒。
刀子精們心緒不穩，集體紅燈閃爍，天上的一直懸掛的達摩克裡斯之劍，突然開始不安地震動。
齊木察覺到異常，扭頭看向一語不發的赤劍——
隻見對方盤腿坐在地上，眼眸緊閉，蹙成小山狀的眉頭微聳，神情淡然，急促地呼吸時，發絲上的汗水滴落，砸濕背心。
赤劍極力壓製住體內的業障，察覺到齊木的視線，嘲道： “臭小子，續完舊了？”
細碎的氣音從喉間溢出，分明是在強撐，可對方硬是一聲不吭，要不是達摩克利斯之劍有所異動，險些讓眾人忘記他的存在。
齊木腦子靈光一閃，倏地看向雲淡風輕的空助： [你在拖延時間？]
本應是疑問句，但齊木分明是篤定的口吻。
“怎麼了？敘舊得好好的，突然一副想揍死我的模樣？”空助明知故問，但在齊木愈發恐怖的氣勢中，伸出雙手往下壓，示意齊木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