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玫意在羅依暖黑臉以後也就閉上了嘴，隻是那些話薑鬱邇應該是聽進了心，她下了課以後跑得更快了，羅依暖甚至沒有來得及攔住她。
看來她要直接跟申漪歌認輸了。
這也不是件很糟糕的事，畢竟羅依暖還沒有想好該如何做，才能將跟申漪歌的賭約進行下去，無論是誆騙還是威逼都不是她擅長的領域。
放棄也能稱之為一個選項。
她沒想通過彆的手段去知道申漪歌和薑鬱邇的關係，一來會驚動羅清暖，二來調查私自調查彆人也不太好。
問申漪歌就不一樣了，申漪歌是當事人。
當事人願意說，她肯定是願意聽的，至於問薑鬱邇……她和薑鬱邇還沒有熟到那個份上，羅依暖能夠察覺到她自己是偏向申漪歌的。
申玫意應當是察覺到了她可能得罪了羅依暖，她遲遲沒有離去，糾結許久，這才故作輕鬆地湊上前： “依暖姐姐，我會幫你調查那個薑老師的。”
她心裡直打鼓，麵上還是勉勉強強掛著笑容，眼中隱隱可見恐懼。
羅依暖實在是不能稱之為個好人，她隨時隨地都能發瘋的脾氣早就見識過了，如果站在這裡的人是申漪歌，她巴不得羅依暖發瘋將她打死，可現在站在羅依暖跟前的是她自己，她就隻能期盼著羅依暖千萬彆發瘋了。
圈子裡都說羅清暖得了個小姑娘寶貝的不得了，可現在看看也不過如此。
她可是都聽說了，羅依暖沒少迫害薑苗，如今不也什麼事都沒有，明麵上是被趕出了羅家，可羅清暖不還是小心翼翼護著，就連來上個培訓課還得讓她屈尊來陪著。
她又不是什麼很賤的人，非要人陪，申漪歌不就很好，那樣的賤種連陪著一塊住都願意了，陪著一塊學也應該是願意的。
想到申漪歌，申玫意眼中多了冷意。
羅清暖突然央求申慶粱讓她過來說不定有申漪歌的功勞，申玫意可沒忘記剛剛聽說申漪歌搬去跟羅依暖同住的時候，她有跟二姐一起打電話嘲諷申漪歌。
申玫意嘴角都要笑僵了，幾乎快要忍不住掉頭就走的時候，羅依暖終於是有了聲音：“不用。”
她聲音平淡克製，跟以往那個瘋子截然不同，這讓申玫意鬆了口氣，越發覺得自己可能是押對了寶，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依暖姐姐，你彆跟我客氣，天知地知，清暖姐知。”
羅依暖往日裡最喜歡聽到彆人將她和羅清暖放在一起說了的，可今天有些不太一樣，在申玫意提到羅清暖的時候，她好容易緩和下去的臉色頓時泛了寒霜：“不用，我沒有看上她。”
申玫意縮了縮肩，有瞬間的慌亂。
她腳步朝外邁了邁，站得離羅依暖遠了些，嘴上還是熱絡著，故作關心：“依暖姐姐，你跟申漪歌相處得怎麼樣？她要是做得不好，你可彆手下留情。”
羅依暖抿抿唇，淡淡道：“她很好。”
好？怎麼會好？
以前的羅依暖從不掩飾她對申漪歌的那份惡意，手段也極其惡劣，如今她們可都在賭申漪歌多久會死在羅依暖手上，羅依暖倒是誇申漪歌好了？
難道說離開羅家帶給她的刺激不輕？還是說申漪歌又長本事了？
她越想越恨，恨申漪歌一個私生女居然能擺進申家，也恨羅依暖的變化，卻沒有留意到在她愣神的時候，羅依暖已經離開了。
——
沒了申玫意，羅依暖耳邊消停了不少。
她怕申玫意追上她，特意是繞了繞，沒有第一時間朝著學校外走去。
羅依暖腳下的路越走越偏，竟是慢慢走到了一片林間，她心中堆積的事太多，倒是沒有太注意到環境的變化，直到耳邊響起爭吵的聲音。
“薑鬱邇，你根本就不缺那點錢！你借我點又怎麼了！”
嗯？薑鬱邇？
熟悉的名字讓羅依暖恢複了幾分精神，她順著聲音的源頭走了兩步，遠遠地就看到了薑鬱邇和一個男人，那男人緊緊拽著薑鬱邇的手腕，攔住了她的去路，他另外一隻手中抓著遝現金，陰鷙毒辣的眼睛滿是貪婪。
怕是薑鬱邇已經給過他錢了，他卻還想要更多。
羅依暖又朝前走了走，沒走兩步就自己停了下來，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要過去。
她覺得此刻的薑鬱邇看起來有些無助可憐，可她們一看就是認識的，薑鬱邇還有可能是自願跟著他過來的，她不是一定要蹚這趟渾水的。
……
羅依暖覺得她好像變了。
如果是以前，她一定毫不猶豫地伸出援手了，可現在她好像缺少正義心。
她還是會對可憐人心軟，但幫忙的心已經減弱了許多。
這才是她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天而已。
惡劣的環境是不是會泯滅一個人的善良？
不，應該是她不夠好。
好的人始終很好，比如薑鬱邇。
羅依暖忽然想起薑鬱邇昨天幫過她，她摁著心口，朝前又走了幾步：“不如我借你錢吧。”
薑鬱邇和男人幾乎同時看到了羅依暖，那男人眯起眼打量著羅依暖：“你是誰？我告訴你，你最好彆多管閒事。”
羅依暖蒼白柔弱的樣子，實在不像個能伸張正義的人。
男人倒是沒有太將她放在心上，倒是薑鬱邇見了她，慌亂不已地推了一把男人：“還不快走。”
她在幫他？這還真是一灘渾水。
羅依暖視線一頓，忽覺心涼。
薑鬱邇此刻可不像是苦主了。
男人沒有理會薑鬱邇的警告，他朝著羅依暖走了兩步：“薑鬱邇，我記得你們學校的學生都很有錢。”
他應該是缺錢缺瘋了心，絲毫沒看到薑鬱邇極度難看的臉色，他很快就走到了羅依暖跟前，眼中透著精明算計：“你剛剛說借我錢可是真的，你……”
他伸出手來就要扣住羅依暖的手腕，羅依暖還沒來得及躲開，薑鬱邇就一把抓住了他：“彆碰她！”
她真的很奇怪，剛剛在維護男人，現在保護羅依暖。
不過羅依暖倒是越發確定薑鬱邇不是苦主了，她有著足夠的自保能力，她將男人手腕攥得極緊，幾乎要碾碎了，那男人也掙不開。
“薑鬱邇，你瘋了！你竟敢這麼對我，你可彆忘了，你欠了我們漪歌多大的恩情！”
漪歌……申漪歌。
羅依暖捕捉到了較為重要的信息。
薑鬱邇無奈地鬆開了男人：“柏常堅，她可是羅家二小姐，你確定你要得罪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