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雨勢漸濃,盛書書靠窗欞看了一會兒湖景。
自然是看不到蕭禦的,他不可能跳湖去撈戒指。
這荒唐事,在蕭禦腦子裡是出現過的,下樓淋到雨又逐漸平複下來。
他這個人從未離經叛道,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幾乎都是理智出身,唯獨在盛書書身上栽了不止一次。
她的第一晚,第二晚……
她刻意避開的第一次、第二次……
替蕭家接手照顧她的第一次,第二次……
車還停在原來的位置,車燈亮了又滅。
雨幕裡,男人坐在駕駛位上,手臂橫搭窗口,雨水一半落在他曲起來的臂彎,衣服逐漸被打濕。
指尖已經燃了一支煙。
火光在雨水洗刷的玻璃內明明滅滅,然後被摁滅。
車子也開始往前走。
和剛剛幾乎是原路返回,隻不過沒在“戈蘭有酒”停下,而是繼續繞過去半裡路。
最後停在了下一個路口旁的銀行前。
李洛書看到他的車了,但是那會兒正在疏通十字路口,也就沒打招呼。
李洛書再看到蕭禦時,男人手執一把黑傘,踏著雨水朝他這邊邁步過來,地上偶爾的積水並沒有影響他的步幅。
直到跟前,李洛書和他打招呼:“蕭教授?”
蕭禦傘下的臉看不清神色,隻衝李洛書略頷首,“你忙。”
李洛書站在路中間像一座無形的崗亭,和崗亭唯一的不同,是他沒有避雨棚。
現在有了。
蕭禦的傘遮過他頭頂,就那麼站定,陪著。
而且,傘幾乎都在這邊,蕭教授自己在淋雨。
李洛書心裡有點沒底,沒搞懂蕭教授這個行為是什麼意思。
愛心守護?
交警叔叔執勤風吹日曬,有人送水的事兒也多見,但李洛書還沒碰到過。
今晚這算是第一次被市民嗬護避雨。
這個過程大概持續了四十來分鐘,李洛書的執勤結束。
他連忙側過身對著蕭禦道謝,“辛苦蕭教授了,您還沒回?”
蕭禦答非所問:“抽煙麼?”
李洛書擺擺手,“不抽煙不喝酒。”
蕭禦點了一下頭,道:“送你回去。”
李洛書實在有點受寵若驚。
他對這個蕭教授的認知,一部分來自於傳聞,一部分就來自於盛書書。
而且後者的信息極少,盛書書跟他交集的幾次時間短暫,很少提及蕭禦。
傳聞裡,蕭禦生性寡淡,不喜與人交集。
甚至有人說他可能社恐,因為特彆不喜歡接電話,微信也幾乎不用語音,都是郵箱回複,文字交流。
他突然找上來,讓李洛書不知所措。
蕭禦還真的送他回了,到樓下的時候,李洛書看到他衣服濕了,禮貌的邀請他上去坐坐。
蕭禦也沒有拒絕。
李洛書實在沒摸清他的路數,直到進門後,喝了一口茶,蕭禦提醒他去換身衣服。
李洛書執勤的時候淋濕了,就算蕭禦那會兒給他撐傘,也濕得差不多。
李洛書這才看向蕭禦,“蕭教授要不要也換一件?我的衣服你應該勉強能穿。”
然後李洛書聽他也不怎麼客氣的提了一句:“有襯衫麼。”
“蕭教授隻穿襯衫?”他理解的意思。
蕭禦倒是默認著。
李洛書衣服不多,襯衫當然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