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秋微怔。
真的會不舒服嗎?
“什麼——”
少年想問是什麼副作用,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聲音就倏地被打斷,全然被吞沒。
眼前陰影覆落,舒白秋茫然地被吻住了。
“會很想親你。”
男人的回答黏纏在相貼的唇齒之間,灼然的吻迅速吞卻了所有聲音。
舒白秋很快隻能聽到濕漉的水聲,好像他也被重新洗了一次澡,回到了濕潤溫暖的白霧之中。
近乎被奪去氣息的長吻中,舒白秋恍惚間突然想到了自己上午看到的,先生給他的備注。
小啾。
被吻得太深,舒白秋莫名又感覺,啾啾似乎很像是親吻的聲音。
先生好像的確很喜歡親他。
舒白秋的後頸被扣住,腰側也被圈過,本就深長的親吻更無間隙。
就像傅斯岸所說,他隻對彆人的碰觸有陰影,自己主動碰人時卻不會有事。
還一如既往地牢穩強勢。
舒白秋原本和先生約好了,在幫忙適應期間,每天晚上的時長暫定為十五分鐘。
這樣不會太久,也不會給先生的日程增加什麼負擔,等到摸完,也可以直接休息。
隻是今晚才第一天,舒白秋就惝恍地發現。
他可能單是接吻就被親得超過了十分鐘。
少年被親得恍神,時間原本就不早了,他又被吻得太深。舒白秋的臉頰都覺出了微燙的濕漉,連自己掉沒掉眼淚都不清楚。
就像以往那樣,舒白秋近乎要被吻得半睡過去。
但在今晚,這昏沉的時刻,少年卻還堅持眨著微顫的眼睫,努力抬眼,想去看傅斯岸。
“嗚、唔……”
他還沒有忘記自己要給人幫忙的任務。
傅斯岸的薄細鏡邊被少年顫抖的長睫反複輕蹭,蹭出了一小片水涔涔的薄霧。
等到男人終於停下動作,稍稍退開一點時,他懷裡的人早已虛焦了眼神,濕透的長睫眨得過分緩慢。
卻依然會有晶亮的細碎水珠,在少年的睫尖濺落。
舒白秋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過神的,他甚至感覺自己已經被睡了一會兒。
隻是幸好,今晚的任務也暫時可以結束
了,男人吻過他濕透的眼尾,低低道了聲辛苦。
舒白秋胸口微微起伏著,他想說不會,想說先生早點休息。
但在少年艱難地積蓄夠充足的力氣能開口之前,抱著他的傅斯岸先問了一句。
“今晚可以陪我睡嗎?”
今晚……?
舒白秋遲緩地眨了下眼睛,長睫輕輕蹭過了對方冷直的唇廓。
看到男人微抿的薄唇,舒白秋不由想到了先生白天為病重親人的忙碌,和對方被構陷攻訐的無妄之災。
舒白秋終於攢夠力氣,找回了聲音,開口就是很直接的一句:“當然……可以……”
先生能安穩休息就好。
舒白秋又被人抱在了懷裡,身旁的男人用手機關上了床燈。
偌大的房間內昏暗了下來,今晚的舒白秋比昨天噩夢後的深夜被抱過來時稍稍清醒一點——不過因為被抱得太久,可能也隻有一點。
所以少年不由冒出了一個念頭。
先生躺下之前摘掉眼鏡了嗎?
舒白秋被抱得比對方枕得稍矮一點,這時也不太方便去抬頭看傅斯岸的臉,怕動作會驚擾對方。
接著他又冒出一個念頭。
就是今晚自己靠著的地方,比昨天更舒服一點。
舒白秋很快發現,這是因為先生的胸前沒了紐扣。
傅斯岸今天換過了一件套頭睡衣,不再是之前幾次穿過的係扣款。
舒白秋的皮膚偏薄,很同意被硌到,昨天他被抱著睡得比前半夜好,隻是今天洗澡時才發現,自己的腰側和肩前都有小片的暈色。
看輪廓的形狀,肩側應該是被扣子硌到的,而腰際則是被人抱起時,手掌掐握出的痕跡。
不過這些痕跡都不算嚴重,舒白秋也早已習慣,並沒有提起。
他沒想到自己今晚還會和傅斯岸一起睡,也沒想到,先生會換過了睡衣款式。
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發散地想著,本就倦累的舒白秋很快睡了過去。
夜深人靜,少年仍會被纏繞不散的噩夢所驚醒。
隻是這一晚,每當舒白秋驚顫著倏然睜眼或恍惚醒來時,都能感覺到身側的男人,和環住周身的力度。
像是得到了什麼確認的信號,他很快就能閉眼。
可以繼續睡。
之前幾晚,舒白秋已經數不清自己幾次會醒,但這一整夜,他總共卻也隻驚醒過三次。
而且舒白秋稍一有顫抖或虛喘的異動,環在腰側的手臂就會抱緊他。
給他更牢靠的圈護。
晨光熹微,舒白秋清早真正醒來時,連他自己都有些恍神。
……已經是天亮了嗎?
他居然直接睡到了天明。
舒白秋眨了眨眼,意識到自己還睡在熟悉的懷抱裡。
這一晚,他依然沒有好好地利用到主臥的大床空間。
不過舒白秋也很快發現了和昨天的不同。
因為抱著他的人還沒有醒。
少年身形一動未動,很輕地抬起眼睫去看,再次確認。
先生真的沒有醒。
傅斯岸呼吸勻平,並未睜眼,也沒有戴著平日慣用的眼鏡。
不像昨天清早時,舒白秋睜眼就看見先生已經戴好了鏡片,一看便知是已然徹底清醒。
舒白秋依然沒有動,隻是安靜地望看了對方一會兒。
他知道先生一向忙碌,昨日更是辛苦,很需要充分的休息滿足。
所以舒白秋完全不想驚擾。
在他的視野中,沒戴眼鏡的男人也比平日稍稍陌生一些。
不知是不是舒白秋被留下過太深的身體記憶——畢竟傅斯岸親他最凶的兩次,都是摘去了眼鏡的深吻。
以至於現在,舒白秋也隱約覺得。
不戴眼鏡的先生,看起來會更冷淡一點。
傅斯岸的近視似乎並不嚴重,和常見的近視或散光人士相比,即使摘掉眼鏡,傅斯岸的眸光也從未有過渙散或虛籠。
舒白秋也知道,常有人會習慣拿眼鏡做裝飾品。
尤其是細邊的金絲或銀絲眼鏡,常有人會拿來做造型。
但傅斯岸不同,平日裡他戴的眼鏡款式的確都很好看,卻隻像純粹陪襯的飾品。
反而隻有在主人的臉上,才會被戴出真正的矜貴斯文。
傅斯岸的鏡片,不像修襯主人的裝飾品。
卻是更多像在隔絕控斂男人本身的冷意。
舒白秋正想著時,被他安靜看著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
“……”
舒白秋微頓,不由有種突然被抓包似的心虛感。
少年眨了眨眼,正想同人道早安,但眼前的黑影,卻比他開口更快地壓覆了下來。
“先……唔……!”
舒白秋突然被吻住,他怔了怔,也沒反抗,乖乖地迎受了這個吻。
但事情卻和少
年的預想中不同。
這並不是一個早安吻。
“唔、嗚……?!”
舒白秋低弱的鼻音很快變了調,因為這個吻比以往凶得多。
他的唇瓣倏然被咬住,柔軟的唇珠被反複舐撚。
過分強勢的凶吻,讓自以為早已被親慣的舒白秋都沒了任何招架的經驗。
少年的唇間吃痛,鼻哼濕軟,卻沒有喚回任何溫緩的對待。
落在唇畔的對待已然不像是親吻。
反而更像是要將人按在身下,拆吞入腹。
按住舒白秋在親的傅斯岸全然不似平日的風格,動作間透著過分的冷厲與凶野。
不隻是被迫承受的親吻動彈不得,舒白秋的腰側也被溫熱的大掌緊緊掐握住,窄實的小.腹被迫抬起。
少年的腰太過細窄,通身也隻有臀.尖還有點肉。他的臀仍被身上的凶悍力度壓在床墊裡,後腰和床鋪間卻空出了明顯的間隙。
在朦朧的晨光中,弓彎出了格外誘人的空弧。
舒白秋其實沒有掙動,他已經被徹底地親懵了。
可是少年的手才剛剛於無意間動過一下,他的上臂就被直接地牢牢鉗握住。
凶冷的、強勢在親著他的男人,似乎已經容不得丁點推拒。
舒白秋的雙手都被捉握過去,一雙細瘦的手腕被男人用單掌扣住,直接壓按在了頭頂。
悍野的、和以往截然不同的吻.咬在舒白秋的唇尖、頜側,在薄白的皮膚上落下瑰豔的印痕。
凶長的吻甚至還順勢而下,落在舒白秋被迫仰起的頸間,如雪野綻開的綺麗冬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