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誠聽到吳建中的話,第一時間拿起報告迅速看了著,看完還表情嚴肅的遞給馮春來,馮春來則是看都不看,直接放進了自己的公文包。
看到張誠這個反應,吳建中的心中就湧起一些不安。
而此時,會議室的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陳大喜被兩名鋼廠乾事陪著,毫發無傷的從外麵走進來,朝張誠,葛寶生,韓紅兵等人露出個憨厚的笑容。
張誠屁股離開座椅,探頭伸脖子朝著陳大喜身後的門外看了一會兒,才又看向正準備看自己手足無措的吳建中,驚疑不定的開口:
“虎三兒人呢,在哪呢,傷那麼重,你們鋼廠還去醫院折騰他啦?真不是東西!彆的先不說,人呢?”
不等吳建中說話,他馬上又看向陳大喜:
“虎三兒呢?你怎麼跟鋼廠的人在一塊呢?”
“啊……那啥,謝司……謝保……謝廠長因為傷太重,剛檢查完醫院就讓拉回家等死,完了嫂子托鐵路的朋友買了票,抬上火車去BJ救命了。”陳大喜撓撓自己的腦袋:
“我是昨晚蹬自行車太累,在謝廠長那病床上眯了一會兒,迷迷糊糊就被人給架起來,說啥說我是謝虎山,我說不是,放我走,他們硬是把我拉去浭陽鋼鐵廠附屬醫院,又是檢查腦袋,又是檢查胳膊大腿,說檢查完就放我走,我都乖乖配合,結果還沒放我走,又把我領這裡來了。”
吳建中從看到張誠的表情之後,一顆心就沉了下去。
果然,張誠此時轉過身,指著陳大喜,對吳建中說道:
“他是謝虎山?他是謝虎山?馮特派員,你告訴他,這個叫什麼名字!”
“這是中坪大隊的陳大喜同誌,雖然經常和謝虎山同誌一起活動,但他真不是謝虎山。”馮春來拍拍公文包,對吳建中說道:
“張冠李戴的檢查報告我就先收起來,是故意張冠李戴,還是無意搞錯了,到時候可以讓縣局的同誌再仔細查一查。”
“你們鋼廠去醫院搶人?誰知道現在謝虎山和他媳婦是不是去了BJ,搞不好被你們關起來,或者乾脆滅口了!”張誠看向吳建中,額頭上青筋直蹦:
“還有什麼可談的!不談了,寶生,讓咱們的人撤出來,彆耽誤人家生產,你們鋼廠厲害,老吳,你真行,跟我玩暗度陳倉,拿我徒弟兩口子的命要挾我!”
說完張誠就要朝會議室門外走。
吳建中連忙起身跟上來,伸手去攔張誠:
“老張,老張,誤會,鋼廠怎麼可能讓人乾那種事……我就尋思……我……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
“伱們鋼廠都坑死六七個外地業務員了,那麼多缺德事都乾得出來,再多害死一個本地農民有啥不可能!”張誠大聲咆哮道:
“你他媽也是副廠長,絕對不可能這五個字,你自己信嗎!你不會,你不會陳大喜怎麼被你們抓來的,報告怎麼拿出來的!艸!”
張誠對著吳建中幾乎是大聲咆哮道。
吼完之後,他像是耗儘了力氣,慢慢開口,雙手作揖:
“老吳,我服了,行不行?錢我不要了,公道不討了,今天你在這,我帶著人痛快的滾,不讓你為難,但是明天發生什麼,我不敢保證。”
吳建中頭疼,張誠這是服氣的態度嗎?
人肯定是這老貨藏起來了,從他看完報告交給馮特派員的動作就能看出來。
自己暗度陳倉,張誠將計就計。
軍隊教點兒軍事兵法知識,可是讓自己倆人玩明白了,對戰友玩的都挺溜。
這不告訴自己,明天再敢出現在他們麵前,他連自己的麵子都不給,直接翻臉嗎。
誰讓自己這邊幾個飯桶沒把活兒乾漂亮,找個人還找錯了,給張誠提供了順理成章翻臉鬨大的機會。
“張誠,我服了,我算看出來了,鋼廠黃不了攤子,你這兩下折騰的,奔著讓鋼廠保衛處黃攤子去的。”吳建中掏出煙盒,取出香煙讓給張誠一支,自己又點了一支:
“人呢,肯定沒在我這,也彆說滅口藏起來了,真在我這,早讓你們對峙了,受沒受傷你心裡有數。”
張誠怒氣衝衝的哼了一聲。
此時,外麵楊利民被人領著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一疊報告,看向張誠:
“張部長,我來時順路去醫院,發現謝虎山同誌不在,就讓醫院把謝虎山的報告整理了一份,還有這份出院證明。”
張誠手裡翻著報告,聽到楊利民的話一愣,滿臉疑惑的開口:
“出院?他傷這麼重,怎麼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