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虎山從小生子手裡搶了個油酥燒餅,邊啃邊朝家裡走,遠遠就看到大媽站在家門口,跟門神一樣堵著門等他。
自己又犯啥錯誤了?
“誰來了,大媽?”謝虎山把最後一口燒餅塞嘴裡,拍拍手上的殘渣,一並丟儘嘴裡,聲音含糊的問道。
陳春香看到侄子回來,鬆了口氣,小聲說道:“你老丈人,老丈母娘來了,讓我招呼你二嬸領我那院去了。”
“不是說好我今天下午抽空接他們過來,怎麼自己早上就來了,坐拖拉機來的吧,桃子呢,跟我奶在屋裡呆著呢?”謝虎山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多想,就要繞過大媽朝院裡走。
整個春節除了給金滿倉兩口子拎著禮物拜年時跟桃子呆了半天,謝虎山就一直沒抽出什麼功夫去崖口跟桃子膩歪,桃子不在,他在生活上很不習慣。
比如鞋襪這種事,如果桃子住在家裡,基本輪不著大媽把鞋襪拿回去幫謝虎山洗刷烤乾,大媽拿回去洗和烤,是擔心在隊部洗完烤在爐火邊,謝虎山睡覺沉,不注意把棉鞋烤壞了。
而桃子肯定是在隊部幫謝虎山就洗完烤好,再回去睡覺。
要是桃子在,哪還用他第二天早上拿兩個燒餅當報酬,巴巴喊小孩幫忙回家把棉鞋取回來,雖然搶回來一個自己吃了,可畢竟還虧著一個。
“桃子沒來,你彆進去,你奶不知道!”大媽一把扯住謝虎山,壓低聲音說道。
聽到這句話,謝虎山臉色一沉,下意識扭頭看向大媽:“什麼意思?”
大媽被謝虎山眼睛一瞪,下意識把手鬆開了,心說侄子當了大隊長,這官威倒長出來了,一瞪眼,讓自己心裡嚇得打了個突,感覺下一句話不對付就要翻臉:“你要乾啥?”
“我不乾啥……我想媳婦,你一說桃子沒來,我嚇一跳。”謝虎山馬上樂了一下,臉上換了個表情。
“早上你老丈人兩口子是一輛小車送來的,得虧我早上過來幫你奶捅爐子,你二嬸給你奶送飯,趕一塊兒了,我讓你二嬸把人領我那院去了,你大爺獸醫站值班,家裡沒人。”大媽對謝虎山小聲說道:“你是不是在外麵辦了啥對不起桃子的事?”
謝虎山搖搖頭:“沒有,肯定沒有。”
“兩口子是來退婚的。”大媽盯著謝虎山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給我說實話!是不是乾了什麼讓人家姑娘不痛快的事兒了!”
看大媽的表情,謝虎山如果說一個是,大嘴巴子馬上就得挨上。
“行了,我明白了,這是對方把我底摸完了,搭台讓桃子爸媽來唱戲了啊。”謝虎山摸出香煙,退開兩步點燃,看看四周:
“行了大媽,你跟奶呆著,我去你那院,要不我想著把桃子接回來,也得找他們把這件事了了,沒想到先找上門了。”
“你到底乾啥事了?我先聽聽咱家占理不占!”大媽扯著謝虎山不撒手,嘴裡低聲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