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提前部署應對皇帝的病情,蕭琅炎早就從沈定珠那借來了神醫,江蠻子一直借住在蕭琅炎給他安排的京城彆院。
陳衡在外摘了寧王府的車標,隨後低調地駛入巷子,朝彆院而去。
此時。
沈定珠已經服完了藥,不過半刻,她渾身開始冒汗,心口仿佛有火在炙烤,白皙的額頭上也浸出汗珠。
她早已回到自己的屋子裡,躺在榻上,感受著身體的力氣一點點變得虛弱。
老禦監和懷壽,帶著禁軍守在她的門口。
這個藥到底奏不奏效,毒性夠不夠熾烈,會不會造成死亡,都要等著看結果。
所以,他們要在這一直待著。
程茴和沉碧在院子門口,想進去,卻不能。
沉碧焦急地來回踱步:“怎麼辦?王爺還沒回來,他們又不讓我們看主子。”
程茴抿了抿唇,裝出在乎的樣子:“要不,你悄悄地出去報信?要是能找到徐壽公公,肯定就知道王爺在哪兒,我聽說,徐壽公公今日特地請了休沐,去城中看望他的妻兒了。”
沉碧遲疑了片刻,程茴低聲催促:“你還猶豫什麼,主子要是沒命了,咱們兩個該怎麼辦?”
於是,沉碧咬牙,道:“那你在這裡守著,一會若是能進去看主子了,趕緊瞧瞧她怎麼樣了,我這就去找徐壽公公幫忙!”
她匆匆離開,程茴眼底劃過得逞的陰冷,她沒待一會,就轉身走了。
無奈的沈定珠,已經渾身冷熱交織,唇色烏白。
她裹緊被子,發著抖,嘗試著喊道:“水,水……”
可是,她發現,自己竟然漸漸地說不出話了。
沈定珠保持著最後的清醒,強撐著坐起身,一步步艱難地挪到桌子邊。
她拿起筆,蘸墨落字,要留下一點東西給蕭琅炎。
在試藥之前,她就曾想過,前世這碗藥沒有問題,但是,懷壽是太子的人,保不齊要給蕭琅炎下毒。
如果她誤打誤撞喝了,那麼隻會死。
沈定珠在賭,賭這可能存活的機會,更是為了博一個大膽的要求。
她艱難地在紙下寫了幾行字,隨後用書壓在上頭。
之後,她再也控製不住身體的虛弱,轟然倒地。
夜色降臨時,寒風吹動枯枝,外間飄起鵝毛大雪。
蕭琅炎高大的身影,匆匆趕回府邸,下人們噤聲,氣氛嚴肅。
老禦監他們早就走了。
徐壽倉促趕回來,對蕭琅炎道:“王爺,事發突然,奴才也是剛回來才聽說……”
他話都沒說完,蕭琅炎已經麵色陰沉地快步趕往沈定珠的房間。
門房打開,程茴跪在腳榻上,哭的淚雨闌珊。
而床上,沈定珠的麵色死白,靜靜地躺著,仿佛睡著了。
“王爺,主子她……”程茴哽咽,泣不成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