嫻妃召見沈定珠,請她過去喝茶。
蕭琅炎不在玉章宮內,沈定珠想了想,留下春喜送信,便帶著繡翠和沉碧去了。
嫻妃的宮中,一片合時宜的百花盛開,花團錦繡層層疊疊,像極了此時此刻她飛揚暢快的心情。
嫻妃跟皇後鬥了將近二十年,如今,勝負已分。
皇後的太子被廢,另外一個親生兒子宣王,又不成大體,接下來嫻妃隻需要等到局勢穩定,再利用勢力,扳倒蕭琅炎就可以了。
在她眼裡,蕭琅炎是個父皇不疼、沒有母妃的孤兒,想對付他,嫻妃覺得比對付太子簡單多了。
這次,嫻妃一見到沈定珠,便笑臉相迎,親切地猶如家人。
“沈姨娘來了,無須多禮,賜座。”
沈定珠坐在嫻妃的下手處,保持著得體的禮儀,順著嫻妃的話,與她寒暄了幾句。
嫻妃笑眯眯的:“今日叫你來,也沒有什麼事,就是菩月跟本宮誇過你幾次,如今琅炎又隻許你一個人在身邊伺候,本宮想,你定然是個妙人。”
“何況上次那件青龍圖的事,本宮還沒單獨謝過你,來人,將本宮為沈姨娘準備的賞賜拿上來。”
沈定珠回眸一瞧,隻見宮女的托盤上,放著一支玉簪。
紅玉,金雕紋,簪身細致,卻不普通,低調的奢華。
沈定珠隻看了一眼,便瞳孔緊鎖,指尖猛地攥緊了衣袖。
“娘娘,這……”這怎麼會是她娘的東西?
沈定珠也有一支一模一樣的紅玉簪,是沈母給她留下的唯一物品。
玉簪本是一對,定製的時候,就是母女簪,沈夫人的那支要稍微長一點,而沈定珠的這支略短。
簪子上的紅玉,是同一塊原料所製,圖的便是母女不分離的溫馨之意。
母親的東西,當初抄家的時候,理應都被官府帶走了。
而今,這支象征著特殊寓意的玉簪,竟然在嫻妃手裡!
沈定珠眸色晃動,心底強壓著一股不安。
嫻妃卻依舊笑容滿麵,滿頭珠翠,顯得神情並不真實。
“很眼熟對吧?本宮聽說了母女簪的佳話,就特地著人去將這支代表母親的簪子,給你找了回來。”
旁邊的宮女適時接話:“可真是廢了我們娘娘不少力氣,要知道,這些贓物,早就被官府拍賣出去了。”
沈定珠臉色微微發白,貝齒咬著鮮紅的朱唇,低了低頭。
嫻妃抬手,示意宮女不要胡亂說話,她保養得宜的麵上,掛著溫淡的笑意。
“沈姨娘,你很聰明,也值得本宮將簪子找回來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本宮失望,留在琅炎身邊,該做的,不該做的,你心裡要有數才行。”
沈定珠依舊低著頭,聲音略顯悶悶:“妾明白。”
嫻妃微微一笑:“琅炎也到了娶妻的年紀了,他九弟現在都已有一妃兩妾了,而琅炎房中,還隻有你一個人。”
“本宮知道女兒家的心思,總是想固寵,可一直霸占著男人,卻不是什麼聰明的做法。”
嫻妃撫了撫雲鬢,語氣尋常地說:“再過幾日,本宮的侄女兒會進宮,玉章宮裡的海棠花開的是最豔的,比宮裡任何一處都好看,到時,你就替本宮好好招待她,知道嗎?”
“不然,可就辜負了本宮賜你紅玉簪的好意了。”嫻妃笑了起來。
這話裡話外,都是明晃晃的威脅。
她在用沈母威脅沈定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