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琅炎守在榻邊,沈定珠見他總是滿眼情深地看著她,便忍不住在想,她準備的這些東西,竟令他這麼高興?
實則,沈定珠不過覺得,她霸占著蕭琅炎的寵愛,也總該還點什麼給他。
不一會,沈定珠在他的陪伴下,安心地睡著。
趁著她睡著了,蕭琅炎又給她輕輕地捏了一遍腿腳,免得明日她水腫難受。
直到二更天,他才吻了吻沈定珠精致美麗的睡顏,之後才離去。
他離開瑤光宮時,繡翠已經回來了,正在和守夜的沉碧說話,兩人看見蕭琅炎,連忙行禮。
蕭琅炎卻比了一個安靜的手勢,示意她們不要吵到沈定珠的休息。
英俊的帝王麵帶淡雲般的笑意走下台階。
等他走遠,沉碧才納悶:“繡翠,你覺不覺得皇上好像很高興?”
“皇上見到咱們娘娘,哪回不是高高興興的?”
“也對,哎呀,你快繼續說,你跟陳侍衛有沒有定情?”
繡翠臉色一紅,急忙甩開沉碧的手:“我進去伺候娘娘了。”
此時,蕭琅炎沒有乘坐轎子,反而是帶著禁軍,走在月光鋪灑的宮道上,薄唇邊始終噙著淡淡的笑意。
徐壽也早已陪完妻兒,趕回宮中,與陳衡一起跟在他的身後。
這兩人都是蕭琅炎的心腹,於是,蕭琅炎便忍不住說:“朕對她的要求太苛刻了。”
徐壽和陳衡都是一愣,對視一眼,當然清楚能讓皇上反思的人是誰,整個宮裡,乃至整個晉朝,隻有沈貴妃有這樣的本事。
徐壽恭維:“皇上跟娘娘情深意重,哪有什麼要求不要求的,不過是情到濃時,心裡生出的幾分計較,那也是甜蜜的,至少證明皇上非常在乎貴妃娘娘。”
蕭琅炎笑了,從腰間順手拽下壓袍的紅玉:“賞了。”
徐壽眉開眼笑:“多謝皇上,多謝貴妃娘娘!”
他沾了沈貴妃的光,可不得好好感謝。
要不怎麼說徐壽是人精,謝了沈貴妃,蕭琅炎聽見了,比謝他自己都高興。
陳衡皺了皺眉,直白地說:“皇上對貴妃娘娘夠好了,前朝的非議都壓著不讓娘娘知道,後宮專寵,不立後納妃,卑職覺得,沈貴妃能遇到皇上,才是好命。”
徐壽暗中拍了一下他的手。
陳衡反而納悶:“徐公公,你打我做什麼,皇上,卑職隻是為您心裡抱不平,您對貴妃娘娘太好了,貴妃娘娘卻沒為您做什麼。”
徐壽一個頭兩個大,抬眼偷看,眼瞧著蕭琅炎的側顏輪廓越來越冷峻了,陳衡好像還不知道停。
忽然,蕭琅炎嗤笑一聲,回頭看著陳衡:“她為朕做的事,都在你們看不到的地方,沈定珠嬌氣,能為朕做到那些,朕都知足。”
陳衡好奇:“什麼事是卑職們看不到的?”
徐壽粗著嗓子吼道:“陳侍衛,你今夜的話格外多啊,太沒規矩了!”
蕭琅炎瞥了陳衡一眼:“她懷朕的骨肉,忍受孕中的苦楚,光是這一件,比的過一切。”
這下,陳衡和徐壽都沉默了。
皇上貴為九五之尊,有多少女人想進宮獲得恩寵,朝堂上為了一個皇後的位置,各世家爭的頭破血流,可反觀後宮,皇上將沈貴妃護在毫無風雨的身後,讓她不用如履薄冰,甚至皇上現在還覺得,沈貴妃願意懷他的孩子,都是給他的恩賜。
陳衡深深懷疑,瑤光宮所有女人都被沈貴妃教會了,怎麼給男人下迷魂藥,否則,為什麼他對繡翠也越來越喜歡?即便繡翠拒絕了他兩次。
徐壽看著蕭琅炎的背影,暗中歎氣。
他一直跟在皇上身邊,看著蕭琅炎一路過關斬將,權謀超群,幾位出色的皇子,乃至先皇,都在他的計謀之內,也看著他,談笑間登九重、立雲巔!
所以徐壽一直知道,蕭琅炎是個絕對冷靜自持的人。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縱橫睥睨的帝王,竟然開始有軟肋了。
沈貴妃倘若做得不夠,皇上竟然會自己找補。
稀奇,罕見!
次日,沈定珠睡醒的時候,徐壽已經在殿外等了半個時辰了。
她讓繡翠和沉碧梳洗,隨後連忙召見徐公公,畢竟徐壽是蕭琅炎身邊的貼身太監,讓他等著,那就是耽誤蕭琅炎的事,沈定珠也不會如此恃寵而驕。
“徐公公有什麼要緊的事,下次不妨吩咐沉碧她們,也好過公公一直等著,隻怕皇上那邊沒人伺候。”沈定珠睡的麵容嬌紅有光,坐在主位上,滿身珠翠華耀,實乃當之無愧的寵妃。
徐壽拱手,笑嗬嗬的,半點等待的怨氣也沒有:“娘娘言重了,您的事,就是頂頂要緊的事啊,皇上今日不得空,就讓奴才將兩個人帶來,聽娘娘的發落。”
說著,他一揮手,禁軍押著兩個滿身是血的人進殿。
沉碧連忙捂住口鼻,和繡翠一起擋在沈定珠麵前:“公公,娘娘有孕在身,你將這樣的晦氣帶上來乾什麼!”
徐壽忙說:“娘娘,這兩人衝撞了您,害您等在冷風中,奴才是為了等您發落,您瞧。”
沈定珠仔細看去,黛眉微蹙,跪著的兩個血人,竟是一個小太監,和月白!